第八章稚子

    第八章稚子 (第3/3页)

   他从小振手里接过孤零零的铜板,随手放在案上,然后转身打开笼屉,果真寻了个个头不小的馍出来。

    “来,拿好了!”

    白面馍放下纸包里,小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他看了看馍,又看了看温折桑,细弱的手腕往前伸了一点,小声问:“你要吃吗?”

    温折桑摇头,笑着问他:“你是哪家的孩子?大人去哪儿了?”

    小振抱紧了纸包,不说话。这时候赵伯开口了,“大人可别问这孩子了,要是不嫌弃,就让草民为大人解惑吧。”

    他说话时不冷不热的,看向温折桑的眼神里悄悄地藏着刀子。

    “好,那就麻烦赵伯了。”温折桑笑着装傻。她见小振买了馍就一心想走,于是叫了温持送他回家。

    赵伯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离开,不咸不淡道:“大人想得真周到,却不知大人有没有认出这个孩子?”

    温折桑想了想,只能摇头,“从未见过。”

    赵伯冷哼一声,慢吞吞收起案上的铜板,不欲再说话了。

    “哐”的一声,只见谢贻寇解了腰间的佩刀搁在案上,他面色不善,一挑眉一瞪眼,活脱脱是个土匪模样。

    赵伯骇了一跳,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嚷了起来,“干什么?你干什么?”

    谢贻寇掏掏耳朵,吊儿郎当回答他:“这东西拿着忒重,搁你这儿不占地方吧?嗨,我看你兴许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没记住方才同我家大人说的话。我心好,提醒你一下。你方才说啊,要为大人解惑,明白了吗?”

    “你……你……”赵伯差点把抹布甩到谢贻寇脸上,他见这人没脸没皮,于是冲温折桑道:“这就是大人的御下之道吗?大庭广众之下纵人行凶?”

    温折桑骇然,满脸无辜,对赵伯说:“手下人喊累,我总不能逼着他们提刀。不过贻寇你也做得不对,去将佩刀拿远些,免得赵伯看了害怕,又将方才的话忘了。”

    她说着,渐渐冷了脸。

    谢贻寇嬉笑两声,果真拿回佩刀,只是没再放下,又悬回了腰间。

    赵伯看得目眦欲裂,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开口,“小振是周贵的儿子,七岁了。爷俩是两年前来县里的,彼此相依为命,可怜得紧。他爹半个月前去衙门做了衙役,儿子孤零零一个人放在家里。他家在破落地儿,周围乞丐多,那帮子混账就盯着小振一个人在家,常常抢了他的吃食。也不知今天那馍他守不守得住。”

    赵伯说着就瘪了嘴。

    “周贵以前是做什么的?”温折桑问。

    赵伯摩挲着铜板,随口道:“他一个大老粗,既不识字又无甚长处,除了卖力气做些苦力还能干什么?有时找不到事做,也就只能闲在家里,给孩子补补衣裳,勉强过活。”

    街对面出现了温持的身影,看来已经将小振平安送回去了。

    “这么说来,周贵在衙门谋生,既有稳定的收入,又不必过分劳累,是件好事。敢问赵伯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

    温折桑语调平缓地问了出来,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