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十年
23.十年 (第3/3页)
缥缈的门槛全然崩塌消失不见,寻回独子遗物遗骸后,便隐居于此,终日与独子遗物为伴,少与人说话。
可怜,可叹。
任凭你移山填海,任凭你屠神斩佛。
任凭你力压万夫,任凭你举世锋芒。
二十年前名动天下的谢家兄弟,落了个绝后的下场。
良久,当了十年老员外的谢无量思衬了良久,脑海中胞弟谢无恙因为三尺轻城一夜白头的样子,独子谢长更身着青衫持刀下山的倔强背影交错重叠。
谢无量比济戎大十岁,当年济戎二十岁远不像这般脏腻还是个清秀沙弥与当年还未得道的中年刀客谢无量相识,二人先斗武,后斗酒,最后斗嘴,济戎输了一拳,赢了一壶,骂街算个平手,如今一位醉癫僧,一位谢家刀圣都成了年过半百的老人,自己从个面目清秀的俊逸和尚变成了现在这般脏腻的疯癫僧人,那谢家刀圣也经历人生起落年逾花甲,看着三十年老友从叱咤风云武道魁首到现在成了个覆宗绝嗣苍凉老人,心中说不出苍凉意味。
老和尚济戎索性不再去想,摇头说道:“是个年轻后生,悟性倒是长更跟有几分相似。”老和尚想起二十年前塞北荒村的那场滔天雷光,又心有余悸的说道“说来也怪,那废铜烂铁邪性得很,二十年前我亲眼看见那武当牛鼻子老道引来九天玄雷,那滔天雷光之后竟然毫发无损,还越发强横,真他娘的邪门。”
谢无量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轻笑道:“那轻城剑是一百年前灵山蒲兵圣用天外陨铁锻铸,又取百种灵兽精血祭灵,才有那般凶猛灵性,本就不是这世间俗物,哪有那么好毁?老夫记起来了,那蒲兵圣只有一子,没学到兵圣那出神入化的锻器法门反而继承了一身枪意,那蒲家公子蒲久心取灵山寒铁锻造的听寒枪不也被你个老秃驴藏起来了。”
醉癫僧济戎一瞪眼老脸不红不白啐道:“呸,什么藏不藏的,和尚那是光明正大的收起来。”
“无所谓了,那听寒枪被那人斩断后便没有之前的灵气了。”
“那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眼拙,在和尚这仍然是天下少有的神兵。”
谢无量没理会和尚,自顾自说道:“不过这天下三百年没出过羽圣境了,那武当老道人傅寸天算是最接近羽圣境,如今他死后,这武当怕是敌不过正天观了。”
济戎摇头道:“也说不定,那王四九不还活着呢么?”
谢无量想着那个同样喜好酿酒的古稀老道略微颔首,没有说话。
“行,这趟没白来,酒也喝了,你这老东西也还活着,该走了。”醉癫僧济戎摇晃着手中酒葫芦,咧嘴说道。
谢无量抚须大笑问道:“世人都说你是个疯子,你到底疯不疯?”
醉癫僧济戎站起身,负手而行头也不回,爽朗道:“走了走了,跟你这老东西说不明白个所以然。”
醉癫僧济戎出了正房,摇晃着身形往外走,眼看要出了三进院子的拱门,传来一阵懒散声音:
“世人皆笑我疯癫,何愁有酒不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