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生命

    第四十四章 生命 (第2/3页)

    “我照顾了他很多天,我想尽了办法,依旧没能让他活下来,他最后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伤口也在溃烂,好像还有虫子在里头钻,白色的,和血肉混合在了一起。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而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力气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死死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一瞬间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左镇抬起手,又落下。

    “我搬来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没有声息。”

    故事结束了,左镇的目光收了回来,这时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洛伦佐已经看向了自己,黑暗里飘荡着黯淡的微光,能让左镇看到他目光所在。

    “所以对你而言,生命是什么呢?左镇。”

    面对洛伦佐的质问,左镇笑了笑,坦然道。

    “什么也不是,生命毫无意义。”

    这回答让洛伦佐感到意外,紧接着左镇继续说道。

    “我砸死他的那一刻,我突然很迷茫,为了不让他死掉,我忍着悲伤与恐惧,尽我所能地去做每一件事,可最后我还是没能挽救他……但想想也是,每个人最后都将迎来死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他本就会死,只是死期提前了不少。

    全体人类也是如此,即使没有妖魔,也会有战争、疾病、饥饿等等因素,让我们走向灭亡,所以说我们和妖魔的厮杀毫无意义,反正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左镇呢喃着。

    “知晓不可言述者时,我都觉得以全人类的升华作为结束,似乎也不错。”

    “每个人都会死,在漫长的历史中,每个人都毫无意义,就像一粒粒尘埃,归于阴影,无人知晓。”

    左镇的话弄得洛伦佐心里一阵发毛,看着这位陷入深思的佚名,洛伦佐这时才意识到,左镇想法的黑暗,可以说,从思想上来看,左镇才是最接近不可言述者的。

    “用你们的话说,我这算是虚无主义?”

    左镇又露出了笑意,但洛伦佐知晓,对于他而言,这笑意也毫无意义。

    “那你为什么不自杀呢?用你那把枪,你会死的很痛快。”

    洛伦佐说道,身体的肌肉微微绷紧,心神也全面地警惕了起来,谁也想不到左镇的想法居然是这样,可以说,他简直就是佚名之中最大的内鬼了。

    左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讲起了其他人,他完全不在意洛伦佐的想法,大概洛伦佐现在暴起杀了他,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左棠,这个孩子有些固执,他大概是很仰慕我,总想沿着我的道路前进,我问他这个问题时,他的回答也蛮无聊的,倒是邵良业的有些有趣。

    邵良业小时候经常被带出去打猎,他射伤了一只鹿后,他的父亲要求他拿起短刀给予鹿最后的一击。”

    左镇越讲越入神,像他这样的老人,除了回忆外,似乎剩下的余生里,只剩下了奔向死亡。

    “他的手很笨,愣是几刀都没捅死,鹿挣扎的更厉害了,邵良业就一边哭一边捅,狼狈的不行,然后抱着被捅烂的尸体傻愣愣地坐在原地,他父亲说,都是因为邵良业笨,所以鹿死前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邵良业跟我讲这些事,没有任何尴尬与羞愧,他很平静,就这么讲述着这些。

    他说,他把鹿带了回去,然后他父亲料理了鹿肉,让邵良业吃,他很抗拒,可他父亲说,他们就是这样活下来的,吃掉别的生命,延续自己的生命,与其为悲惨的死亡哀悼,不如提起力气,敬畏地享用着生命的残骸。

    邵良业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他说那是他吃过最饱的一次饭,把肉吃的干干净净,几乎撑破了肚皮。”

    左镇神情平静,眼下这样子就像在讲睡前故事,但遗憾的是,讲故事的人,与听故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丝毫的温馨感,只有藏在平静下的冰冷。

    “邵良业觉得生命就是这样,新来者踏着旧逝者的尸体前进,循环、传承,永不休止,就像一条不断延长的线,用尽全力,伸展至不可知的未来……”

    “然后便是卲良溪。”

    提起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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