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乍响

    春雷乍响 (第2/3页)

,对这个女儿十分心疼。女儿对南怀风的喜欢和关心,让他有时候又嫉妒,又头疼。就像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般,一个人嘟着嘴,碎碎念道,“小子,别让我逮着你……”

    沈晴:“……”

    沈晴挥着手:“喂,爸,他今天和我去公园散步了,他给我买了冰糖葫芦,他说最喜欢的就是冰糖葫芦了,他爸爸也经常给他买。”

    沈如海:“爸每次给你买的好吃的少了吗?”

    沈晴昂起头,瞥了眼沈如海:“那不一样,明白吗?”

    沈如海:“臭小子……”

    他甚至记得有一次沈晴脸红着回来,他就像被抢了心爱女人一般,脸色极差。

    他本想厉声措辞,结果还是一阵红脸一阵白脸的问道:“他把你沈晴怎么着了?瞧你那熊样!”

    沈晴的脸更红了,少女细细的说道:“没有啊,没有,我抱了他一下……”

    沈如海:“小子,你真的完蛋了……”

    ……

    可就从两个星期前,女儿变得沉默寡言,也没有往常的阳光和笑容了,每天回家后打个招呼,就把自己锁在房间。班主任也不止一次打过电话,沈晴最近学习状态很差,虽然她比别人更努力,可这样下去对她的身体不好啊。他每次想与女儿谈谈的时候,沈晴却把自己锁在房间,让他心急如焚,却又不知所措。

    一个星期后,周末的晚上,沈晴红着眼睛回到家里,见着他后,话也不说,抱着他就开始大哭,嘴里重复着“爸。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连忙安慰女儿,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说“别哭啊,小晴,爸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去啊……”过了一会儿,他解下围裙,端着排骨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沈晴坐在阳台,抱着双腿,流着泪怔怔的看着窗外,轻声问道:“爸,他为什么不要我了啊?我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可以改,真的……”看到这一幕的沈父心如刀绞,虽然他知道女儿不会做傻事,但看着女儿成天茶饭不思,双眼通红……这个看上去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人,突然就面部狰狞,下一刻又看上去如沐春风。只是这些细微的面部表情落在沈晴眼里是如此的可怕。

    沈晴顾不及脸上的泪水,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拉着父亲手急迫地说道:“爸,别去找他,别去找他,我不喜欢他了,真的……”

    沈父看着女儿这幅让人揪心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软,他觉得这些年实在是亏欠女儿太多了。他拉着女儿坐在沙发上,为她披上一张毛毯,语重心长道:“好,爸就答应你一次,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个星期就不去忙了,在家陪着你散散心。”

    可他实在没想到,周三,实在是因公事忙不开。女儿答应他,等他回来,不再去找南怀风。可他没想到,周末女儿还是忍不住跑了出去,去找南怀风。而他也没想到,女儿在路上出了车祸,南怀风得了脑部肿瘤……这个世界上太多意想不到的事了,可为什么偏偏都出现在他女儿身上,这让他这个父亲不开心,让他很不开心。

    他了解过南怀风,他虽然相信女儿的眼光,可并不是不关心女儿。南怀风,Y市人,出生不久就被父母抛弃,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奇怪的是,大冬天的这个男婴,竟然没在路边被冻死。老天又跟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正巧,被路过的孤儿院院长捡回家,抚养长大。

    学习成绩一般,几乎没与老师同学发生过矛盾,至于那发生矛盾的几次,还是有些意思。第一次,小学,在放学回家的被同学们歧视说他是个“野种”,他没有反驳,但对于他们的紧追不舍的嘲笑,他挥出了拳头,打趴了哪几个学生。不错,贫贱不能移,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不缺少年该有的傲骨。第二次,是被同学叫人报复时,他没有意气用事,反而跑掉了,向老师报告了,很好,有头脑,不盲目自大,意气用事。第三次嘛,则是沈晴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几个混混拦住骚扰,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从哪摸出一把刀,冲进去就乱挥,拉着那站在原地面色惨白,不知所措,双手死死揪住衣角的沈晴,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跑。所幸没有伤人,几个混混都傻眼了,果然还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像始乱终弃的人啊,为什么会这样?沈如海用商人的思维逻辑一想便明了了,事出无常必有妖,这小子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他不再深思,笑了笑,年轻人的矛盾就由年轻人去解决,年轻总有很多时间,去遇见,去改变,去努力……

    可他万万没想到,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就在这时,南怀风突然跪下,低着头,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再次流出泪水,沙哑道:“我会离开,请您别告诉她。医生说她是中度脑震荡,可能会忘记之前的事,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她。”

    这个中年父亲虽然无法接受这个少年如此绝情,却也不忍心如此,他叹了口气,将诊断书丢在他面前。最终还是挥了挥手:“你走吧。”转身进入病房。将这最后的尊严留给那个才刚成年,就要接受现实的男孩。看着昏迷不醒的沈晴,和门外的南怀风,想到当初的他不也和他相似?沈如海也不禁感到些许失落和恼火,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南怀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扶着墙墙壁,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到了医院门口,他神色复杂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天堂”和“地狱”。

    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来医院了,他在半个月前家里的晚上,头疼欲裂,疼的他面部狰狞,蜷缩在地上打滚。这样的感觉从小到大已经有很多次了。那个男人,也带他去过不少次医院,可每次检查后,男人总是闭口不谈。直到前些年,男人从一位老中医那拿了几服药,他服用过后,头疼的感觉是少些了,可他总觉得这个病很严重,以他的想法来猜测,可能这也与他被抛弃有关吧。但这一切都随着他十七岁的年末,男人的病逝所埋没。

    他那天实在是忍不住后,前往医院,亲自询问医生。当得知诊断结果后,他揣着那张诊断书,默默的离开医院。回到家后,他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抽屉里的情书和桌上男人的遗像。那一晚,从不抽烟的他,破天荒买了几包烟,在狭小的客厅,坐了一晚上,久久无言。他没办法支付那笔高额的脑部手术费,也冒不起这个险。医生说过,不能再拖了,动手术需要三十多万,并且成功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无异于判了“死刑”。

    他回头望向那个窗户,泪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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