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怒斗

    90、怒斗 (第3/3页)

冰难过才对,我有什么可难过的?”说着泪水几乎又要滴下。

    但他性子极其高傲,不愿在人前露出软弱之态,当即眨了眨眼,迅速将眼泪擦去。

    历毋宁不明原因,奇道:“你究竟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楚秋水从怀中拿出个玉瓶,道:“我万里迢迢,从五毒教里拿来了织锦散,可却没想到,妹妹在睡梦中,居然还念着骆冰。哼哼,这织锦散,本就不该我去求,这些日子的珍奇异宝,原本就不该由我来拿骆冰,骆冰,妹妹中毒的时候你到哪去了?为什么你什么也没做,妹妹却一直念着你”说着说着语态渐渐癫狂,忽然将那装着织锦散的玉瓶,猛力扔出了窗外。

    历毋宁大惊失色,伸出手来,却没能捞住,忍不住大呼道:“你疯了?楚秋烟的毒,天下间恐怕只有这织锦散才能救,你干什么?”

    楚秋水漠然道:“要救,让骆冰去救,关我什么事?”他从云南日夜兼程赶回,本就疲劳不堪,此刻更是心力交瘁,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秋水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禅房内。抬眼看去,屋中点着蜡烛,显然已经天黑了。历毋宁伏在桌上,沉沉睡着。

    楚秋水支撑着身体坐起,叹息道:“厉兄,劳烦你了。”

    历毋宁惊醒过来,慌忙站起,走到楚秋水床前,摇头道:“也无妨。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

    楚秋水两眼木然,语气淡漠,仿佛什么都没放心上,喃喃道:“我休息一会儿。厉兄,多谢你了。这就请便吧。”

    历毋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还是要自寻短见吧,不然何必支走我?我一生之中从未有一个朋友,襄阳城中你我今日投缘,我绝不容你做出愚蠢之事。”

    楚秋水苦笑道:“朋友又如何?我引骆冰为生平知己,我妹妹与他也是相交甚久,谁能想到……唉”

    历毋宁问道:“你和楚秋烟却是兄妹之爱,不要混淆,你在喜欢他也是你妹妹。”他担心楚秋水不肯放下自尽的念头,故意引他多说些话。

    历毋宁连连摇头道:“骆冰与楚秋烟三五岁年纪便认识了,两人感情深厚那也是自然。两人若是有什么私情,早该发生了,骆冰也绝不会不照顾你们兄妹感情的。今日,楚秋烟只是喊了几声骆冰,那也没什么。依我看,你们两个应该只是兄妹之情。”

    楚秋水低下了头,叹息道:“我往日也不曾猜疑过此事。可是……如今……唉,由不得我不信。”

    历毋宁问道:“骆冰在江湖上名声本就响亮,整日里行侠仗义哪有时间去男欢女爱。楚秋烟视骆冰如爱人,可骆冰却始终不愿揭开这层布。你究竟知道了什么,若当我是朋友,不妨说出。或许,我们还能参详到什么。”

    楚秋水少年飘零,如今见到大姐和妹妹自然万般喜爱,这种喜爱却是对自己的痛苦和折磨,一种亲情的疼爱,容不得半点瑕疵。

    楚秋水六神无主,心头如时刻被千万根银针攒扎,难受无比,对着一人,将自己心头积郁尽数突出,那是再好不过。

    此事埋在他心底里已久,日日夜夜都噬咬着他内心。

    傅红雪的身子已不再颤抖了,火样热情的眸子也逐渐熄敛了下来,代之而来的是痛楚。

    这种亲情是一种发自骨髓深处的痛楚。

    十年来最想找到亲人的是他,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时,想的又全是自己的妹妹。

    楚秋烟。

    这名字早先便如天边浮云般遥远,现在却又如影子般的跟随着楚秋水。

    这时自己的亲妹妹,他爱自己的妹妹不忍他受到任何伤害。

    有过痛苦,当然也有过快乐,有过烦恼,也有过甜蜜,有多少次甜蜜的拥抱?多少次温柔的轻抚?

    虽然这一切现在都现现实实的摆在这里,但是那种对于亲情的刻骨铭心,魂牵梦索的情感,却如蛆般的附在他骨髓里,日夜不停地啃着他的骨髓。

    多少次他想用酒来麻醉自己,但是真的能麻醉吗?真的能忘了吗?

    若是永远忘不了自己的妹妹呢?

    忘不了又能如何?

    记得又如何?

    人类的悲欢不尽相同,之所以会有痛苦,那是因为人类是有情感的动物。

    日已偏西,暮霭苍茫,已经寒冷的风中带着些许细雨。

    山林里的木屋仿佛罩上了一层轻纱,窗户上的刻画就仿佛图画中的水墨般朦胧。

    是骆冰夺走了自己的妹妹,楚秋水不知问过自己多少次,是不是骆冰夺走了自己的妹妹?

    这里不是他的门派,也没有他的氏兄弟在,这里只有痛苦。

    痛苦的现在!还有痛苦的未来!

    楚秋水来到这里,为的只是去品尝那痛苦的亲情?这种痛苦不是爱?他爱梅常珠么?他对梅常珠一点也不熟悉。

    楚秋水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知道自己爱妹妹,他要走出去,走出这种困惑。

    幸好,天边一丝星月,明天想必是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