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1)《操典》会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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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偌大的一间正堂里便陷入了沉寂。
在座的全是戴着四片双叠以上的金翅幞头的人,除了陈璞之外,就算只比较拍上司马屁的本事,那也比一般的人强出不知道多少,所以曾敖的话音落下,不仅没有人开腔,也没有人说话,甚至连端盏喝水的人都没有,人人抚膝端严正座,犹如庙里的泥胎塑像般一声不吭。萧上柱的用兵方略,有什么好议论的?又是谁都可以置喙的?话再说回来,嘉州到上京少说也是二三千里的路途,这消息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发出来的,自己坐在兵部衙门里商讨议论,除了招来别人的记恨之外,它还能有什么用处?
曾敖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挨着个地点名征询。第一个被他找上的人,只能是澧源大营总管杨度:“辅国公以为,嘉州行营的措置如何?”
“不错。”杨度颔首说道。
在杨度之后,曾敖就该征询严固的意见,因为严固是澧源大营副总管,不管怎么说,曾敖在问过杨度之后,就该找他了。可事情就是这般出人意料,曾敖居然跳过了严固,而找上了谷实:“谷侯觉得呢?”
谷实愣怔了一下,但随即就在脸上露出个笑容,轻轻点着头说:“很好。”然后便垂下眼睑闭上嘴,盯着茶盏不再言传。
按道理来说,在杨度和谷实之后,曾敖无论如何都该询问严固的意见了,可今天就是这样奇怪,兵部尚书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坐在自己左首边的澧源大营副总管,而是找上了严固下首坐着的商成:“应伯以为,这般措置可否妥当?”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察出曾副相的举动里带着别的意味,但究竟是什么滋味,一时却又品不出来。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商成。
商成一只手捂着腮帮子,痛苦地拧紧了眉头。很明显,他突然犯了牙疼的毛病,说话都很困难了。
这个意外情况打乱了曾敖与严固商量好的步骤。在前两次会议上,他们已经发觉杨度露出了疲态,尤其是上一次会议结束的时候,杨度差点没能站起来。这老头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几个时辰的会议与争吵了。这就是他们的优势所在。严固指出,不管杨度、谷实还有商成,他们都不可能对萧坚的方略做出什么评价,这个时候他可以站出来把方略狠狠地夸奖一番,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顺便再把上午的会议拖过去。这样,会议的时间毫无疑问会被拖长,等到最后杨度的体力不支,自然就没有精力来和他争夺试演新《操典》的控制权了。可惜的是,他的筹谋不错,却没料想到商成竟然挑在今天来“牙疼”,他要是把会议的时间拉长,那么表情十分痛苦的商成十九就会跳出来说“改天再议”。就算曾敖让会议继续下去也没用,商瞎子同样有别的办法对付,要是他托辞牙疼要去看大夫的话,谁还能拦着他?要是他走了的话,那今天的会议还开个屁啊,杨度和谷实绝对会扯出一大堆理由,把会议提前结束……
严固甚至都设想到杨度他们结束会议的最恰当理由了。“商燕山的意见与看法很重要”,有这一句就足够了,谁都得捏着鼻子认帐。商燕山的意见很重要吗?不见得。但这个道理大家心里明白就好,谁都不能把它宣诸于众。尽管谁都知道现在他是被闲置了,但却绝对不能说出来;毕竟朝廷也是要脸面的。再怎么说,商燕山也是才授的县伯爵位晋的上柱国勋衔,结果转过脸就被朝廷闲置起来,这要是传扬出去,话肯定就难听了:蜚鸟都没赶尽,朝廷就把先把良弓藏起来了?狡兔还没有死,宰相公廨就想着要烹走狗了?
不过,即便严固知道主意已经泡汤了,他还是要按自己的方略继续下去。所以当曾敖最后问到他的时候,他还是照着早就打好的腹稿念了一通。
在他抑扬顿挫言辞铿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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