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燃犀照水

    第三百二十五章 燃犀照水 (第2/3页)

岁寒气渐盛,韩地之田便已有败相,五谷不熟,杂草繁茂。各国君主久困战事,并未察觉。今岁当是亦然,明岁寒气将至极。是时,秦,河南,陈馀之赵,齐,燕,以及匈奴所占之赵魏,均会饿殍遍地,以至...易子而食。”

    陈平惊骇半晌,扶额沉思,“《礼记》有言;‘夏行冬令,则雹霰伤谷,道路不通,暴兵来至。行春令,则五谷晚熟,百滕时起,其国乃饥。行秋令,则草木零落,果实早成,民殃于疫’...先生之言,可是夏行春令?!”

    张良面色凝重,缓缓点头。

    “这便麻烦了...”陈平呲牙倒吸冷气,“魏王豹还毁了近半五谷。”

    “确是麻烦,王上打下了巴蜀之地,悉心劳作本可缓关内之危。此刻却横生事端,一切恐皆需系于东陵侯一身了。若有奇法,则可安渡此关,不然...巴蜀之民定不满王上大肆调粮食,吕氏若在那时煽动,王上之辛劳恐毁于一旦。”

    二人齐齐沉默,均未言陈平“欺瞒”匈奴一事。

    五谷不熟,杂草茂盛,更会引得匈奴人大肆南下,那时,恐无一国有实力可与其抗争。

    便非是大秦之难,而是九州之难。

    “子房先生...”陈平不好意思般开口,“北地有灾,南方二气可好?此番入衡山国,吴芮似曾说过,可大肆耕种以助大秦。若如此,北地诸国间此消彼长,大秦势必再成最强。王上只需击退匈奴,便可一统北方。”

    “南方无碍。”

    “甚好!秦魏交战百年,甚熟魏地地形,胡夫人又深知匈奴习性,待一岁后,攻下魏地未尝不可!”陈平面露喜色。

    “陈大夫将诸国想的太简单了。”张良摇头,“河南国韩信,总归是项羽旧臣,当初亦是被驱逐而走。如今九江国无君,韩信若投项羽,总归会得些九江之地,何以舍弃求远,拉拢英布?”

    “子房先生的意思是?”

    “韩信与其手下谋士蒯通,始终惦记着秦地不放,河南,临江二国皆在大秦周围,这才是此法之因。此外...蒯通似乎亦知晓北地灾情,才会选择南方的英布,不然北方的陈馀该是更好的选择。”

    张良轻捻边角处的黑棋,“燕国虽不弱,然地处最北,灾情该是最为严重之地,以臧荼的行事,恐是会先向一强国不战称臣,再待到时机成熟反叛。如今看来,臧荼该是会投靠匈奴,与大秦为敌。

    齐国,亦是内部势力最乱之国,明是田横田广做主,背地亦有项庄,负刍又在其中做了些手脚。即便五谷有灾,亦有楚地相助。此三方皆不会交好大秦。”

    陈平不住点头,天下大势如棋,他只能看二三步,张良却似看到每部棋最终的结果。

    “还剩个夹在中间的陈馀,不知他会如何抉择?”陈平正身恭敬问道。

    “成都君在大秦,陈馀当是心向大秦。”张良说道,忽地一叹,“不过他的选择非是大事了。匈奴东进,必攻陈馀;臧荼南下,陈馀亦是他的首要攻伐目标;函谷关外,陈馀救秦,楚国亦饶不了他。韩信在招兵买马,不会插手亦不会相帮。”

    “偏偏此时,王上无力相救,只能让北地唯一的盟友被灭。”陈平附和叹道,“仅有南地衡山一国相助,不过有总归比无要好。”

    张良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顿皱,“南方格局比北方还要乱。且不论英布居心不定,想夺无君九江者,不止梅鋗,吕氏,负刍。吴芮虽安,却临西南诸多夷国,邛都,白马,且兰,头兰,夜郎...若有一人可联络此间诸国,再与南越,滇国交好,待吴芮相助大秦外战时,衡山恐怕不保。”

    “蛮夷小国虽小,却非是轻易甘心臣服之国,更不用说联合,先生何出此言?”陈平想不通。

    “那日在下与姬韩统领曾见一人,名为须毋,此人流露非臣之气。定不会轻动连英布皆畏惧的吴芮,他若叛衡山,仅有此道可行。”张良解释道,“还有东南的驺氏二人,该不会同梅鋗占九江送死,恐怕又是一处乱局。”

    陈平伸手胡乱的挠着头发,“只是思虑便觉心烦,王上还以为杀了魏王豹大事已平,复秦之途终究太难。”

    二人齐声叹息,久久沉默。

    陈平抬眼望向张良,“王上常言子房先生擅大谋,大局虽难,子房先生该是有长远复秦之计吧?”

    “诸国干系复杂,除了楚国,实力相差并不悬殊,妄动者必为天下所忌。在下未有深计,唯有以静制动。老子有言‘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静待时势,而不能造势?”陈平皱眉。

    “莫急,一岁饥荒之后,定有大变之局。让王上安心修整一岁吧...”

    ......

    马蹄,木轮碾压厚雪声吱嘎作响,子婴,尉缭,韩谈率数百将士北行,终至当年吕尚垂钓处。

    泾水清渭水浊,泾渭分明之语由此而来,渭水的“污名”流传万世,一如大秦的暴名。

    冰上覆盖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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