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医生之夜 一

    第 24 章医生之夜 一 (第2/3页)

刚宋曦说的话,我在冰山面前还是有些不自在。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缘分;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不幸;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无奈;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残忍。

    张爱玲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这段话多么残忍,这世上的男男女女要有多么的幸运才能在茫茫人海中刚好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呢?

    宋曦和他,算是哪一种呢?

    初见她还是我在明迪医院刚实习的时候,那天晚上她是被救护车送来的,因为流产先兆。

    送她来的那个男人是她曾经倾尽全部心意深深爱过的男人,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那也是我从医生涯以来为了患者说的唯一一个谎,因为我知道了宋曦的故事。

    你能说那个男人不爱她吗?爱,甚至可以说爱得很深,那样一个经常在锦安报纸经济版头条出现的总是一丝不苟的男人,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

    即使是爱,也不总是美满结局,有的时候越想抓住,却总是互相伤害,最后遍体鳞伤。

    他们,是错误的爱。

    而我和阮骁扬,算是哪一种呢?

    我和他,原本是不相干的人,他对我,远远算不上爱,而我对他,曾经有过迷茫的时候,我也曾经有那么一刻,幻想过自己站在他身边的模样,但是我想,我和他犹如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灯光,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物,我们有着自己的运行轨道。

    我与他,不是错误的爱,而是错误的感情。

    我们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更重要的是,我们对彼此而言,从来都不是对的人。

    “天气真冷啊。”坐在食堂冷冰冰的凳子上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是啊,冻死了,幸好暖气修好了,不然做完手术我们也要倒下了。”刚做完手术,一向精力充沛的盛云舟也是脸色不佳。

    “你的贫血好些了吗?”袁小川突然出声问道。

    “喔,我有在注意。”我点了点头。

    “你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的身体照看不好还怎么去照顾病人,不要告诉我你连治疗贫血都不会。”对面的人毫不客气地插上一句。

    “我知道。”我看了他一眼说道。

    冰山不愧是冰山,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我心里暗暗嘟囔道。

    “天气这么冷,我们晚上一起去聚一下吧,喝点小酒,其乐融融啊。”袁小川突然提议道。

    “你白痴啊,”盛云舟白了他一眼,“我们都去聚会了,谁值班啊?”

    “可以让王医生代值一下班啊。”袁小川委屈地说。

    “为了我们的聚会,让别的医生代替我们值班?”蔚昀泽斜睨了袁小川一眼。

    “哎,真是麻烦,做了医生啊,连聚会时间都这么少,即使是睡觉也要保持警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叫起来去急救。”

    虽然是袁小川抱怨时说出的话,我却陷入了沉思,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做了医生之后,我就几乎不再喝酒,即使在必须喝酒的场合,我也坚持不会喝醉,因为怕耽误了后面的工作,睡觉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几年的急救医生生活历练下来,就算睡觉时我们也不能熟睡,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紧急手术,即使是少得可怜的休息天也有可能被召回医院急救。

    想到这里,我不禁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蔚昀泽。

    我尚且如此,不知道蔚昀泽是怎样对待这份急救医生的工作的,想必他到现在,一直是过着无比清醒的人生吧?

    没有失误的、堪称完美的人生,其实,是最最孤寂的吧。

    他的心,会觉得累吗?还是已经麻木了呢?

    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想法呢?大概仅仅是普通同事吧?他的心,除了医疗还能装下别的东西吗?

    哎,我在乱想什么,在心里谴责自己一番以后,我摇了摇头,暗示自己不要再想。

    像往常一样下了班之后,我便立即回复了本性,慢吞吞地在路上走着,不禁想起上次老妈住院看我工作时曾经说过的话,“你这个孩子,做什么事都不急不慢的,唯有工作,倒好像拼了命下了功夫在努力。”

    一路上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回过神来时我已经站在家么门口了。

    说是家,也很快就要与它分别了吧。我晃了晃神,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我从诊疗室搬回家住已经有两个星期,因为有心与阮骁扬谈谈,但自从那天我们谈话之后,他便没有回过这个房子,我也曾经打过电话,但总是叶晓筠接的,他大约很忙吧。

    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已经凋谢干净,光秃秃的枝干上偶尔还剩一两片干枯的打着卷的叶子,无精打采的。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阮骁扬不在花园里种一些四季常青的树木,那样至少在繁花凋谢的季节里能够有一丝绿意,不至於这样凄凉。

    楼上静悄悄的,看来他还是没有回来,我正想尽自己的房间,却突然发现阮骁扬的房门是半开着的。

    我轻轻地走近,还没进房门便闻到了浓重的酒气,阮骁扬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叶晓筠在床边正用毛巾帮他擦拭身体。

    夕阳的光透过阮骁扬房间有些厚重色彩的窗帘照进来,屋子里人的脸色显得昏昏暗暗,不知怎么的,我感觉出一份低沉又暧昧的气氛来。

    犹豫了一会儿,准备抬脚进去。

    正在这时,叶晓筠站起身,凝视着阮骁扬睡熟的脸,低下身子吻了他的脸颊。

    我愣在房间门口,原来她爱上他!

    她是从什么时候爱上阮骁扬的?只怕很久之前就爱上了吧。我和阮骁扬的协议婚姻,只怕是给了她无尽的伤害。

    每天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却只能沉默着,看着他结婚,和别的女人走进婚姻殿堂,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我退后在墙边想了好一会儿,终於在门边轻轻敲了两下,走了进去。

    叶晓筠见到我似乎吃了一惊,立刻端起水盆站起身来。

    “我刚下班回来,他喝醉了吗?”

    “我不知道明慧姐姐你今天回来,我以为你值班呢。”她带着些许慌乱说着,似在观察着我的表情。

    “嗯,我刚回来。”我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叶晓筠有些慌乱地放下水盆匆匆走了。

    我煮了醒酒汤,又换了热水给阮骁扬擦了脸和手臂。

    我呆坐在床边,等着他醒过来。脑中无限反复着叶晓筠吻他脸颊的模样,眼中还隐隐含有泪光。不知道阮骁扬是不是心中明了叶晓筠暗生的情愫。

    “我睡了很久了?”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我有些吃惊,“你醒了啊,”我看着他显得有些疲惫的脸,“厨房有醒酒汤,你要喝点吗?”

    “嗯。”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再度闭上眼睛。

    “好像一场梦啊。”喝完醒酒汤,阮骁扬说道。

    “你指什么?”

    “我的人生就好像一场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睡着。”

    “浮生若梦是吗?”

    “是。你呢,你一直都活得很清醒吗?”

    “怎么突然想到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你上次和我说过的话,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大概是不会有真心去爱人了。因为我只爱我自己,太自私了。”

    “你是没有遇上能让你用真心的人,一旦有一天,你发现有一个人爱你远远胜过爱自己,你会发现那个人是值得你爱的,到时候你就会用上真心了。”

    “你觉得我没有真心对你,是吗?”

    “你不需要用真心对我,”我掖了掖他的被子,“我想和你说,协议的事情──”

    “今天能先不要说吗?我头晕,想睡了。”阮骁扬背过身子去,

    “那你先休息吧。”我只好站起身来离开,让他睡觉。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新年,几个月间的天气除了冷还是冷,看着窗外开始恢复生机的植物们,我朝玻璃窗上呵了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乱画一通。

    我的生活依旧是波澜不惊,急救科室还是一样的每天从早忙到晚,休息时我几乎一沾枕头就立刻睡着,尽管这样还总是睡不饱。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个月间我几乎都没有机会见到阮骁扬,他似乎在刻意的和我捉迷藏,每次回家的时候他都刚好不在,而我,也鲜少有时间打电话给他。

    “救护车15分钟之后到达,患者女性,38岁,吞食了码钉卡在食道,需要手术立即取出。”

    挂上电话,我向科室里剩下的袁小川和盛云舟说道。

    “码钉是指订书用的码钉吗?”

    “是。”

    “我去联系手术室。”盛云舟匆匆地出去了。

    “等一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38岁还会误食码钉?”袁小川一脸狐疑。

    “不是误食,是被人强制吞下的,患者是正在锦安女子监狱服刑的犯人。”

    “犯人?”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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