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回 都丢了
第六百零三回 都丢了 (第3/3页)
赏你们一人一百两。」
「少尹大人放心,肯定赶得回去!」听到这话,郭亮和宋礼新心也不慌了,腿也不软了,拍了拍胸膛,说起话来斩钉截铁的,三口两口就把油纸包里的古楼子给啃了个干净。
他们又连灌了几口冷水,把噎在喉咙里的干巴巴的饼子冲下去,看着冷临江笑道:「少尹大人,咱们赶路吧。」
「又死不了了?」冷临江都气笑了,瞪了二人一眼。
郭亮和宋礼新挤眉弄眼的嘿嘿直笑。
「好,既然死不了,那就走!」冷临江透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衣摆,把交杌收起来挂在马背上。
郭亮和宋礼新见状,赶忙上前扶冷临江上马。
「殷勤!」冷临江笑骂了一句,倒是没有推辞,就着两个人的手翻身上马,随手扯下腰间的两枚佩囊,分别扔给二人:「赏你们了。」
郭亮和宋礼新喜形于色,也不拆开看,直接将佩囊挂在了腰上。
这佩囊可是缂丝的,即便里头啥都没有装,单这缂丝佩囊挂在身上,就很涨面子了,更别说这佩囊里沉甸甸的呢。
三个人不知疲累的策马疾行,晌午的阳光慢慢挪移。
这条官道在永安帝出行的前三天就被清了路,宽阔平整的道路上,只有冷临江三人在疾行。
两旁的绿树浓阴倒飞而过。
行到半途,冷临江猛然眉心一跳,出人意料的突然调转马头,往玉华山的方向催马而行,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郭亮和宋礼新不明就里,面面相觑了片刻,也调转马头追了过去。
走到道路中间,冷临江翻身下马,弯着腰仔细查看起地面来。
郭亮和宋礼新对视一眼,也跟着下了马。
「少尹大人,怎么了?」宋礼新问道。
冷临江蹲下身来,指着地面上杂乱的石头,沉声问道:「宋礼新,你看这像不像刀痕?」
宋礼新
也蹲了下来,敛了笑意,皱眉道:「这石头断面平整,倒是有些像一刀砍断的。」他转头对郭亮道:「郭亮,你的刀呢?」
宋礼新是用长鞭的,鞭子就缠在腰上,郭亮是用刀的,听到这话,他赶忙蹲下来,把刀连刀鞘一并递给了宋礼新。
宋礼新拿着刀,在另一块石头上比划了几下,突然「哐啷」一声,刀锋重重的石头上。
只这一下,石头便应声劈成了两半。
冷临江拿起其中一块石头,和最先发现的那一块石头两相对照,虽然断面并不完全一样,但是都极为的平整,一看就是一鼓作气用利器劈开的。
他眯了眯眼:「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用刀把石头给劈开了。」
宋礼新和郭亮也觉得极为怪异。
在永安帝出行的这个当口,有人用刀劈开了官道上的一块石头,这件事怎么想也不会是巧合。
冷临江心头一跳,疾言厉色的吩咐二人:「去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刀痕,不,是打斗的痕迹。」
二人神情一变,赶忙沿着这条官道,向相反的方向仔细勘查起来。
「大人,这里有发现。」不过片刻功夫,郭亮便在道旁大喊起来。
冷临江心神一凛,赶忙走了过去。
只见道边的几块大石头上,都有几道横七竖八的刀痕。
这些刀痕并不是在石头上浅浅的划过,而是极深的劈在石头上,虽然不像道路中间的那块石头一样被一刀劈成了两半,但刀痕的下面也还是有裂痕弥漫开来。
石头的旁边,布满了不少凌乱的足印。
冷临江眉头紧皱,心中顿生不祥之感,极目望住了眼前的一片密林。
林中碧海如涛,风过处,簌簌作响,一道道明亮的阳光在林间徜徉。
林间半明半寐。
冷临江心底微寒,喊了宋礼新一声:「宋礼新,过来。」
宋礼新听到声音,也赶忙跑了过来。
冷临江吩咐道:「把马匹看好,我和郭亮进林子。」
宋礼新神情肃然的应了声是。
密林中湿气扑面,地上铺了厚厚的枯叶,腐朽的气息极为浓重,熏得人呼吸一滞。
二人动作极快,跟着石头旁边发现的脚印,一直查找到林子深处,查找的十分仔细。
「大人,这里也有刀痕。」郭亮喊了一声。
冷临江盯着眼前的一棵柏树,树干上也同样有几道刀痕。
这片密林并不大,冷临江和郭亮在林中发现了激烈打斗的痕迹和半干的血迹。
这些痕迹都集中在密林的中间,而足印在林中转了个弯,又拐回了官道上。
两刻过后,冷临江和郭亮走出林子。
宋礼新忙迎上来,急切问道:「大人,怎么样?」
冷临江目光冷然,神情严肃:「的确有打斗,而且有人受伤,血迹半干,应该刚走不远。」
宋礼新皱眉道:「大人,现在追?」
冷临江看着蜿蜒到远处的宽阔官道,道路上遍布车辙印子和马蹄痕迹,凌乱的难以辨别,只靠这些,是难以追踪到的。
他静了一瞬,翻身上马:「追!」
宋礼新和郭亮毫不犹豫的上马,一路狂奔。
阳光已经不复晌午那般炙热了,溶金般在天边洋洋洒洒的铺展开来,远远望去,如同金波浮动。
这一路行来,官道上只有冷临江三人,他们并没有看到其他的车马行人,自然也没有看到带伤的人。
冷临江的眉头一直蹙着,没有舒展开来,眼中的冷色也越来越浓郁。
这路上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没有察觉到罢了。
郭亮和宋礼新一左一右的跟着冷临江,谁都不敢再说笑了。
郭亮凝神片刻,大着胆子道:「少尹大人,若这些人是去京城的,倒还好说,可若是,那可就是大事了。」
冷临江自然明白郭亮话中的未竟之意,但是他连这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又怎么去预警呢。
他沉了沉心思,突然转头,扬声道:「二位,跟了本官这一路,也该现身了吧。」
郭亮和宋礼新大惊失色,齐齐转头去看。
可身后的官道上仍旧空无一人。
宋礼新问道:「少尹大人,没有人啊。」
冷临江却是冷笑:「本官刚离开车队,二位就一直跟着,还是现身吧,有什么话,当面说。」
郭亮和宋礼新面面相觑。
身后的官道旁一阵窸窣轻响,果然出现两个策马而行之人,只是他们的马匹奔跑时,却没什么声响,他们整个人的气息,也敛的极其微弱。
冷临江一见这二人,双眼一缩,态度温和了下来:「你们是久朝派来的,韩王府的护卫?」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齐齐翻身下马,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其中一人道:「少尹大人,世子命小人暗中保护少尹大人。」
冷临江心头一暖,态度温和道:「起来说话。」
二人齐齐起身。
冷临江道:「方才本官在路上的发现,想来你们二人也看清楚了,你们商量一下,看谁回去给久朝报个信,谁跟着本官一起进京。」
两个人有些错愕,他们以为暴露之后,冷临江会将他们赶回去,谁知道却是要留下他们。
冷临江看到两人惊讶的神情,狡黠笑道:「有不花钱的护卫用,***嘛不用,傻啊。」
二人也放松了心神,笑着商议了几句,其中一人回道:「小人去给世子回话,让四哥跟着少尹大人。」
冷临江点点头,没有写信,只一字一句道:「将路上的发现仔仔细细的回禀给久朝,切记,不可有半点遗漏。」
那人神情一肃:「是,少尹大人放心。」
说着,他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直到此时,冷临江紧绷的心神才松懈下来,将此事告诉了韩长暮,若是这伙人混进了玉华山,凭韩长暮多如筛子的心眼儿,必定能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若是这伙人是进了京,京城里兵卒众多,也不怕他们兴风作浪,只要他们敢冒头,冷临江就敢抓。
冷临江心头的阴云一散,心情就大好起来,摘下腰间的佩囊,反手扔给了后头的暗卫,大声笑道:「给,收着,小爷赏的,总不能让小哥你跟着我白辛苦一趟。」
那暗卫低眉一笑,觉得这位长公主之子的性子,跟自己家七爷的性子格外相像。
暮色四合里,金光门在晚风中若隐若现,出城进城的人在城门口蜿蜒成了长队,都抢着关城门前的最后一刻进出。
「哎哟,可算是赶到了。」郭亮揉了揉酸疼到麻木了的身子,好像每一寸骨头都被打断了又重新接上,哪哪都不对劲。
在马背上颠簸疾驰了一路,冷临江的身上也不好受,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转头看到那名暗卫的脸色,却依旧神情如常,他眯着眼一笑,赞叹之意溢于言表:「看你没用的,你看看人家,也是一样的赶路,也没见像你这么叫苦连天的。」
郭亮转头看了那暗卫一眼,苦笑着摇头:「少尹大人,人跟人是不能比的啊。」
「怎么不能比?」冷临江嗤道:「难不成他是男的,你是女的?」
宋礼新咧嘴笑了,又补了一句:「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你连姑娘都不如,咱们的姚老大这样赶一路,也不会跟你一样龇牙咧嘴的叫苦连天。」
郭亮哑然,咧了咧嘴,强词夺理道:「姚老大就不是个姑娘!」
冷临江「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别有深意道:「哦,郭亮,你还是觉得阿杳打人不疼。」
「......」郭亮缩了缩脖颈,可怜兮兮的望了望冷临江二人。
金光门的守卫远远的就看到了冷临江四人,赶忙迎上来,牵着缰绳,诧异道:「少尹大人不是伴驾去了玉华山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冷临江恍若无事,脸上挂着如常纨绔的笑:「小爷我突然特别府里的一个美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