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二高酷史
第十八章 二高酷史 (第3/3页)
三五个兄弟小聚在食堂,白酒啤酒,说古龙,论金庸,大家相忘于江湖,惊叹怀中日月漫漫长。学校对于学生饮酒,向来都是禁止的,不过几个食堂的老板对此事明推暗就,偷偷为我们几个开了包间。本来好酒的只有我们四个人,后来有几个兄弟假借失恋之名,强行加入。一三五小聚,每逢周末再来个大团圆,钦酒的队伍日见壮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每个人都过得不快乐。酒的种类也开始从最常规的啤酒变成了红星二锅头、枝江大曲等,偶尔惊现一瓶云台香,据说采用了五浪液的工艺,奈何酒少人多,没喝出个味儿来。我最爱的还是二锅头,三块钱一小瓶,56度,二两半,那酒够猛够烈,恰逢兄弟义气,我们便喝的豪情万丈,气盖云天,醉的一踏糊涂,吐的肝肠移位,还大呼兄弟,我没醉,再来。
记得唯一在二高被抓获过的一次,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喝的比较尽性,忘了第一节是班主任的晚自习。虽然进教室之前都嚼过白箭,可有个兄弟酒量不佳,尽然狂吐当场。班主任将他带离了教定,剩下我们几个面面相窥,从那儿提心掉胆的等,生怕自己被出卖了。
不过二十分钟,那厮尽然自个儿走回来了,大摇大摆的,手里还握着一个苹果啃个不停。一打听,原来班主任把他带回自己宿舍,给他灌了大半碗醋,又让他在那儿小坐片刻,看着差不多清醒了,才放他回来,临行还塞给他两个苹果。谁知这傻小子一激动,回头把我们几个全给卖了。盛怒之下,我们抢劫了他藏在裤袋里的另一个苹果,一示报复。
不一会儿,班主任再次回到教室,说她知道有几个人喜欢喝酒,学校生活是比较枯燥乏味,但就这样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求我们平时要认真学习,周末可以放松一下。班主任的话真叫人感动,我第一次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显然,那个苹果是无辜的,不过吃了也就吃了。
同学。大个子。大个子是他的外号,后来叫得习惯了,反而不记得他真名儿叫什么了。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学校安排的一次体检活动中,那时班上绝大多数的同学都只有一米七几,可当他往测量器那儿一站的时候,体育老师把上面T型的杆往上拉了一下,不够,再往上拉了一下,还不够,再拉,啪!上边能活动的一截儿全都给拉出来了。这还怎么量啊,老师急了,把大个子往旁边一推,说一米八三,一米八三。
都说大个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其实不然。有一次他与威威发生矛盾,班主任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去调解。大个子告诉班主任说,知道是自己错了,想和威威单独谈谈。班主任刚一离开办公室,就听见里边儿“啊”的一声哀号,回去一看,威威躺在地上,鼻子狂飙血。
威威。记得威威,主要是因为那次的刮眉事件。那里班上风行命书与相书,班主任屡尽不止。有位道行颇深的同学给威威看过面相之后,说其长了一对“一字眉”,说这种人生性好色,下流无耻。威威心里很难过。周末回家,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横看竖看,越看越觉得这两条眉毛不爽。他心里头堵得慌,狠狠心,咬咬牙,趁着家里头没人,拿过他爸爸的剃须刀,唰唰两下,把眉毛剃了个干净。
星期一返校,第一个发现在威威没了眉毛的是稻草人儿。他那段时间刚好在研读《眉型与一个人的命运》,听闻威威生就此眉,就想要看个究竟。威威在刮眉之后的发型有所改变,由原来的五五均分,变成了扬柳岸,晓风残月,所有头发都冲向前,齐刷刷的盖住眉头,以遮其眉。消息传开以后,威威一下子成了全班的焦点,全校关注的人物,每逢课间十分钟,都会有其它各年级各班自发组成的团体前来观光,害得威威无脸见人,伏案不起,四个星期都没参加早操,只到眉头上长出冬瓜一般的毛毛。年底,威威被校内非官方组织评选为二高十大年度知名人物之一,也不枉牺牲此眉呐。
稻草人儿。稻草人儿其实不是一个草包,只缘他喜欢穿一件印着稻草人儿的TX,而且人又长得比较瘦弱,给人风一吹就会倒掉的感觉,所以得来此名。后来稻草人儿在了却一段江湖恩怨时,动用了暗器,用一块石头击中一男生的老袋,至使其当场昏厥,送到中心医院缝了七针。随后稻草人儿在二高声名大振,被我等尊称为“千手观音”,又号“马力光”(本地方言,意思就是小石头块儿)。当天中午回家的路上,有个初中的飞崽凑过来递给我根儿烟,向我打听:老大,听说你们二高又剁死了一个?
旺崽。旺崽出生于山清水秀之地--莲花,生性勇猛,十分强悍。他成功的将带球转身的动作进化成带球--转身--撞人,而且每一次裁判都会吹别人阻挡犯规,足见其技术是有一定难度的。在一次打半场的时候,旺崽误将我当成是对方球员,一记漂亮的横肘,将我的下巴撞了个错位。往后差不多两周的时间里,我一直都是用左手托着下巴进餐。以后只要是旺崽想上篮,再无人胆敢阻拦,我们一帮人总是站在旁边,看旺崽不停的在篮下补篮。
为报复旺崽的恶行,有次我与旺崽在厕所狭路相逢,旺崽正在入恭,我趁其不备,抢走了他手中十分珍贵的YA日报,害的他在那里苦练了三十多分钟的马步。
洁君。洁君是我们的班花儿,全班最美丽的女孩儿,面色洁白,双目清澈,奈何耳根下有一道青劲暴现,生出几分DI气。洁君生性活泼好动,喜与各路豪杰来往,频繁更换男友,情无所终。我本来喜欢在午间休息的时候在教室抄作业,后来多次撞见她与一男生练习接吻动作,无奈,只得让出地盘儿,也好落个眼根清静。我对此事耿耿于怀,至今未忘,只因那个男生还没我长的帅。
阿武。阿武与我小学时便相识,初中同班,最后尽又同堕入二高,沦为死党。阿武的酒量比我好,天生就有一股子豪情,够朋友,重义气,是我此生最敬重的兄弟。佩服他对于感情的执着,还有那种不顾一切,不求回报的付出。也曾帮他送过情信,结果弄错了抽屉,又化了半个多小时将其撬开,取信,复原。往后阿武再没让我送过信。阿武是我们兄弟当中最有文彩的一个,也是唯一发表过文章的人,是在学校创办的校刊,名字起得土的掉渣,叫“沮水”。阿武写的是一首情诗,记得那天写好了拿给我看,要我帮他想一名儿,后来定为《蚕.茧.我》,其实那段时间我正在研读古龙的一部小说,书名儿叫《天涯.明月.刀》。
合校。 合校的事其实已经不想再说了,终于有那么一天,二高并于一高,终结了那个罪恶的王朝,A县从此也只有了一个高中,完成了统一大业,再不分高下优劣。往后的事情,说来都与二高无关了,不愿再提笔,所有文字少有提到老师,只因那是我心里最不愿揭起的伤疤,我不想再看它鲜淋漓的样子,有太多太多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