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之惑
位之惑 (第2/3页)
高效率来实现一个官位有可能出现的精彩形态。只有这样,才能把负面势力比下去,证明在中国,也有可能创建一流的文化,一流的艺术,一流的教育。
为此,我必须好生“用权”了。我要挖掘每一个处级单位和科级单位的潜能,寻找每一个难题的契口,掌握每一项工作的节奏,识别每一个领域的干才和庸才……总之,我必须步步向前。
——这是官位之惑的升级版,或曰“官位之惑第二阶”。
正巧,我身上有一种近乎先天的管理癖好,无形中强化了此惑。
记得很多年前我还是一名学生,去亲戚家玩,看到一家邻居正遇丧殡。丧殡的事哪家都不会有太多经验,各方亲友熙熙攘攘一片混乱。我不认识这一家,却站出来说大家听我指挥。仅仅半小时,就把追悼、出殡、聚餐、礼金这几路事务安排得妥妥帖帖。为此,我家亲戚多年来一直受到四邻尊敬。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管理天分,使我从担任院长第一天起就让人大吃一惊。
但是,也正是这种管理天分,让我更深地旋入了官位之惑的魔圈。
就行政管理和教育管理而言,我一定做得不错,因为国家***教育司一再表彰我为“全国最有管理能力的院长”,上海市教育委员会也多次向全市各高校领导推广我的施政经验。我倒不在乎上级的表扬,却非常享受自己的每一项谋划都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因此又痴迷地设想着后续步骤。这就让我对官位产生了依附,似乎越来越离不开了。
三
“官位之惑第三阶”,是开始面对升迁。
只要做了官,迟早会碰到这个问题。
我碰到得特别早。那是因为,我处在一个特殊年代。“**”结束后,老干部们集体“官复原职”又集体“退居二线”,从中央到地方的很多位置都空出来了。当时如果有一个官员年纪轻,文化高,又能管理,很可能像“坐火箭”一般被提升。我当时已经成了全国最年轻的正厅级官员,又身处“坐火箭”态势最集中的上海,很自然,就有一大堆省、部级的官位等着我。而且,那些官位为了争夺我,还发生了不少故事。
一次次长时间的谈话,一个个听起来那么显赫的职位,一度形成了一种拥塞状态。开始我也不无兴奋,一切年轻男子听到那些千山皆知、万里俱闻的响亮名号随时可以落到自己身上,都会产生一种生命力的冲动。这似乎是一种最通俗的人格信赖,显示自己有能力成为一项全国性事业的权力顶端。
这时候,又会暗暗与这些显赫职位上的各个“前任”作比较,必然会发现他们的诸多弊病,自己的诸多优势。这一来,任何畏怯、谨慎都不存在了,自己已经处在“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状态。
我似乎很难摆脱。换言之,“官位之惑第三阶”,对我也极具杀伤力。
幸好,谢天谢地,还是正觉救了我。
我渐渐冷静了。
四
我是怎么冷静下来的呢?不妨多讲几句。
我发现,在我们的体制中,专业的地位不太重要。开始一直认为,自己当时的身份应该是“国内唯一通晓全世界各大戏剧学的戏剧学院院长”,后来才知并非如此,而是“一个颇有工作能力又广受拥戴的正厅级官员”。后面这一种身份,虽然听起来也不错,却让我成了一个官场的“通用部件”。若要说“专业”,那就是“专业官僚”。我看了一下集中向我扑来的那么多更高的官位,无论是部长、副市长,还是主任、副主席,都要求凌驾各个不同的领域,说着差不多的话,开着差不多的会,听着差不多的汇报,作着差不多的指示。几乎所有来劝我升迁的官员都诚恳地说:“从一个小范围的学者,变成一个大范围的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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