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卓别林?
1016.卓别林? (第1/3页)
沼泽洋房。
时间要倒回到半天以前。
「看,第一个试炼这么快就来了。」英灵自称是「守望者」职阶,如今以船长模样的影子如此说道。
西格玛闻声回头,看到一名女子站在那里。
那正是西格玛的「敌人」,由其他人召唤出来的潜行者从者——西格玛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这一点,潜行者就迅速采取了行动。
她眨眼之间逼近至西格玛的眼前,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你是……想得到圣杯的魔术师吗?」
西格玛回望盯着他的潜行者。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正在靠近的是——‘死亡。
面前的女子周身缠绕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仿佛光凭魔力波动就能让普通人丧命。
西格玛立即明白:啊……这就是所谓真正的从者。
尽管全身的肌肉都在大喊着快逃,可是刻在西格玛青涩的魔术回路与大脑中的本能却回答说「逃也没用」。
他现在能做的选择只能是回答眼前这个女人的问题,而且只要答错一个字,大概就没命了。
西格玛很冷静,他跟「守望者」聊了整整一天,也没弄清楚对方想表达的一点事情,但此刻他却能很轻易的理解面前的女人的意图,因为对方非常单纯,十分易懂。
她是带着杀意而来的。
关键在于对方提出的问题。
回答错误意味着将会开始交战,而一旦交战,他必定会死。
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身经百战的经验与本能在肯定面前这名女子的强大。
西格玛干脆地接受了死亡,将一切交给命运来处置。可是,接受死亡决不代表放弃生存的希望。
西格玛在「死亡的概率比普通走在路上时还高」的状况中,依然保持冷静,不断思考活下来的办法。
或许也是因为就在不久之前,船长告诉他「不断地反抗神灵,千万别逆来顺受」。总而言之,西格玛已经站在无限趋于死亡的悬崖边上,但他没有放弃思考死里逃生的办法。
就在潜行者等得不耐烦要再次询问之前,他总算说出了答案:「一半……吧。」
「一半?」
「我是一个半吊子魔术师,曾经被人瞧不起地称为‘魔术使。如果你问我想不想要圣杯,我会回答,我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去追求它。」
潜行者沉默不语。
见状,西格玛反而问道:「我希望你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想通过刚才的问题来判断什么?」
「判断你是不是敌人。」
「我不想在这里与你为敌,能让我和你的御主交涉吗?」
「我……没有什么御主。」
充满杀气的魔力从潜行者的身体中溢出。
西格玛正在想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就听「船长」在一旁插嘴道:「小子,所以我就说了,如果你能活用守望者的力量,就不会说出刚才那样不过脑子的话。这丫头的确是潜行者,却是某个吸血种召唤出来的。所以,她先把那个御主杀了……不过对方是吸血种,死是死不了的。现在他们两人主从关系决裂。你要不要现在编个谎话,就说‘我是专门猎杀吸血鬼的杀手。」
西格玛一边想他怎么在旁边说这么大声,一边说道:「与她交涉的人是我,你先安静一会儿。」
闻言,潜行者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咦?」
「是从者吗?你刚才还说了御主这个词,你果然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啊……
」
潜行者瞬间后跳,与西格玛拉开几米的距离,然后带着强烈的杀意冲了过来。
西格玛心想「交涉没用吗」,并立即摆出了应战的姿势。
背着机械翅膀的少年出现在西格玛身后,说道:「啊,抱歉,好像没人跟你说……能看见我们、听见我们声音的人,只有身为守望者御主的你一个。因为我们是在守望者的影响下,直接浮现在你脑中的影子。」
西格玛在心中抱怨「这种事希望你们能最先告诉我」,但头脑依然保持着冷静。
对方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他有没有机会躲过去,周围的桌椅能否当作盾牌或是障眼法……西格玛一边在脑中处理数种想法,一边试图观察对方。
然而潜行者全身都被黑袍包裹住,根本无法靠肌肉和关节的动作来预判她的行动。
当西格玛开始在脑中设想逃跑路线的时候,潜行者的嘴角动了动。
「……狂想闪影(Zabaniya)……」与此同时,西格玛听到背后传来船长的声音。
「她的头发要来了,当心。」
西格玛刚理解这话的意思,潜行者的兜帽下就真的射出了头发,冲向他的脖子缠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他躲开了。
见状,潜行者眯起眼睛,似乎没想过西格玛能躲开。
事实上,如果没有船长的提醒,西格玛应该就会因躲避不及而被头发抓住脖子。
看到原本所站位置的梁柱被削掉了一部分,西格玛才真切地感觉到,刚才的的确确「死里逃生」了一次。
新的影子——手持蛇杖的少年对西格玛说道:「她能同时展开十几个宝具,但在使用新宝具的那一瞬间,她会停下动作。我认为你可以趁这个机会进行反击。」
西格玛一边躲避射来的无数头发,一边疑惑地想:杀掉我这种水平的人,需要用到宝具吗?
对此,船长回答道:「她戒备的不是你,而是从者。不过我们这些影子根本没有攻击手段。」
听船长一边笑一边这样说,西格玛想了想:这个潜行者能同时使用多种宝具。那她之所以会频繁使用头发的宝具,是为了避免被敌人抓住施展单一技法时的破绽……如果有攻击时可以频繁使用的宝具,那防御时的宝具也……
「也有哦,是把皮肤变成特殊水晶,用于护身的宝具。」
当身后传来蛇杖少年声音的瞬间,西格玛盯着潜行者的后方高声说了一句话。
「就是现在,刺穿她!卓别林!」突然的攻击命令让潜行者警惕地回过头。
「……断想体温(Zabaniya)……」
潜行者从「刺穿」这个词联想到了物理攻击,便发动可以对付所有利刃的宝具——回头一看却发现空无一人,连类似魔力波动的东西都没有感觉到。
她察觉到这是陷阱,重新转向西格玛——这一刻,她看见一个黑筒飞至眼前,筒身开着数个洞。
潜行者正打算用头发变成的利刃斩碎黑筒,黑筒却自动破裂,从内部溢出比盛夏的太阳还要刺眼的光芒。
西格玛一手向潜行者扔出闪光弹(84),一手「砰」地打破窗子,迅速跳到外面。
两人所在的房间在二楼。当爆炸声和闪光传来时,西格玛已经开始下落。他灵活地在空中调整姿势,像猫一样轻盈落地。
——虽然物理的闪光弹不会对英灵的眼睛与鼓膜造成伤害,但应该可以让她头晕眼花一阵子。
——既然收起了气息,那就趁现在找个地方藏身……
西格玛一边希望对方没有气息感知的魔术或能力,一边站起身,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个女子捂着双耳瘫坐在地,眼睛看向闪光弹爆炸的房间。
——从衣服来看,女子应该是普通人。但在这个时间来到这种位于沼泽地里的洋房,本身就很不正常。难道她就是潜行者的那个吸血鬼御主?
刚想到这里,西格玛就听见身后传来船长的声音。
「你错了,她不是潜行者的御主,只是一个被卷入圣杯战争中的可怜小丫头。」至今为止,「影子」们都没说过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他们是俯瞰万物的「守望者」。因此,西格玛根据船长提供的情报,假设前方几米处的那名女子是普通人。
而他对这个「被牵连的普通人」采取的行动是——
「快逃!待在这里会受伤的!」
西格玛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喊了这么一句话。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在做什么啊,刚才那一声会让潜行者知道我的位置。
按照从小接受的教育,西格玛理应迅速杀掉这名目击者,或是利用她当诱饵,自己趁机躲藏起来才对。
——我是受了守望者的影响吗……
「喂喂,别什么事都推给别人啊,小兄弟。」
「影子」语气轻松,西格玛却对此充耳不闻,径直向着少女跑去。
「那个房子被强盗霸占了,我来当诱饵,你快点逃……」
西格玛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挡在他与女子之间。
「唔……」
潜行者朝西格玛劈出手刀,就在这一瞬间——视线里突然出现皮夹克的手袖,手也随之被人抓住。
潜行者一言不发地瞪着皮夹克的主人。
那是一个混杂着红发的金发男人,他爽朗地笑着开口道:「你这记手刀不像是瞄准人家要害去的,是没打算杀他吗?」
「这个魔术师……对我没有杀意,我无法判断是否该杀他。但既然他是圣杯战争的御主,我至少要剥夺他的行动能力。」等潜行者说完,穿皮夹克的男人转头看向西格玛,说道:「这就难说了,他看到绫香也完全没有杀意。一般都会把绫香看作是潜行者的御主吧。」
金发男人没再理会沉默的潜行者,而是一边扶起他口中的「绫香」,一边对西格玛问道:「我是以剑士职阶现身的从者,请多指教啊。」
男人简简单单就道出了身份,带着大大咧咧的笑容继续道:「总之,能先坐下来好好聊聊吗?如果你想跟我们战斗……毕竟是圣杯战争,我也不会拒绝啦……」
西格玛摸不清男人的意图,戒备地看着他。
似乎是注意到了西格玛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影子」却将手按在西格玛肩上,劝道:「算了吧。」
「……」
影子现在像是一个日本老年武士,他笑着对西格玛说:「你面前的这个男人行动速度很快,恐怕连突击步枪的子弹都能躲过去。现在的你是没有胜算的。不过,如果你想把这当作是死里逃生的试炼而要去挑战一下,那在下也不会阻止。」
西格玛很诧异,因为这番话似乎意味着他未来会有胜算一样。但最后西格玛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对自称剑士的男人鞠了一躬。
「洋房里有客房……我来带路。」
之后,西格玛糊里糊涂地带着剑士一行人走向客房。与他并排而行的船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小子,刚才英雄的名字应该是你随便叫的吧,为什么偏偏是那位喜剧演员?而且他生活的年代比我们还更接近现代。」
船长指的是刚才西格玛骗潜行者的时候。看见走在身后的三人完全没注意这边,西格玛这才确信,只有他才能听到「影
子」的声音。
他想了想,小声回答船长:「只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想到的伟人。」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你喜欢古典喜剧。」
关于查理·卓别林的知识,船长大概也是通过「守望者」从世界那里获取的。船长留下几声笑声便隐去了身影,一个手持蛇杖的少年代替出现,带着慈爱的目光对西格玛说:「那就努力让这场战争也可以笑着结束吧。」
这句话让西格玛不知说什么好,他无言地加快了脚步。
他看过很多喜剧电影。
如果要说喜欢还是讨厌,那应该是喜欢,也相当佩服。但若问他是否由衷地笑过,他无论如何都点不了头。
他无法想象自己由衷露出笑容的模样。
西格玛想起刚才剑士脸上浮现出的笑容。
就好像是在享受世间万物。
在死后还要不断战斗,身为英灵的他为什么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因为清楚想也得不出答案,西格玛静静地扼杀了这个疑问。
西格玛继续思考:不管我是嫉妒还是向往那些能够露出笑容的人,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没用。归根结底,我有笑的资格吗?
他带着最根本的问题,向新的试炼走去。
尽管与据说能够看透一切的守望者缔结了契约,他还是没能看透自己的心,这让他产生了些许的焦躁。西格玛又想:我什么也不信。不信神不信佛,也不信恶魔。
虽然他也有想过,说不定只要将自身寄托给它们中的任何一方,他就能露出笑容——
但他发现,连自身都无法相信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奉献给信仰对象。
值得奉献出去的东西——
西格玛找遍「全身」,怎么也找不到。
············
肉类加工厂地下。
「杀了也没什么关系……你觉得有多少人接受得了这话?」
面对不请自来的女人造人,巴兹迪洛特面不改色地说道。琇書蛧
女人造人从心底感到奇怪,歪着头回道:「咦?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说法,那我可以不把你当人……」
听上去既不像讽刺,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巴兹迪洛特就此明白,和这个女人造人讲道理是说不通的。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为了打探情报继续对话。
阿尔喀得斯则维持着实体,在巴兹迪洛特的身后随时待命。虽说让御主站在前方有些奇怪,但阿尔喀得斯的主要武器是弓,站在后方能更好地把控整个局面。
「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人造人的思考方式吗?」
据说,高级人造人会认为自身比人类地位更高。
巴兹迪洛特从弗兰切斯卡那里打听了不少关于爱因兹贝伦的事,但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造人和印象里的不太一样。最关键的是,女人造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他知道的大不相同。
「啊,爱因兹贝伦是指制造这个‘容器的那些人?他们比不上我们啦,但也算是挺努力的吧?」
「……容器?」
「对,假如没有这个容器,我就打算强行占据其他人类的身体??可如此一来灵魂会混在一起,导致记忆和人格出现偏差。这具身体就没有这些问题,仿佛是作为神的容器而被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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