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救赎

    1022.救赎 (第2/3页)

已而踏上战场。想到这里,他不禁喃喃道:「我们……就没有人来拯救啊。」

    突然——朝着医院后门接近的潜行者停下脚步。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西格玛,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潜行者身上移开。

    下一瞬间,西格玛身后响起声音。是由影子之一——曾经表示过「称呼我为船长吧」的老人所发出。

    「唉唉~你怎么说出来了呢……搞什么玩意儿,你是笨蛋吗?这是在对正打算去拯救他人的人哭诉『就没有人来救我』吗?还是嫉妒在医院里睡觉的小鬼?觉得开个玩笑停下脚步,让那个小鬼遭逢与自己一样的不幸是可喜可贺的大好结局?」

    西格玛完全无法反驳阵阵嘲笑般的声音。

    一个理由是,回应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会遭到潜行者怀疑。

    另一个则是——因为自己毫无能够反驳的说词。

    西格玛没有想祈求圣杯的强烈心愿,也没有必须活过这场战争的理由。

    他只是个单单凭着「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太想死」这样的理由挣扎至今的佣兵。

    当西格玛怀着此种心态活到现在的当下,对他而言那或许反而是自己的强项了——而且绝对不是能自豪的要素。听闻潜行者的话语,西格玛想起自己年幼时的往事—白天还坐在隔壁的人,当晚就成为毫无血液循环的「物体」遭到处理收拾,便自然吐露了刚才那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救我们?

    为什么,在医院的少女就能得到拯救?她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若是此刻以前的自己,理应能用「不过就是运气好才有那种机遇」来回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的自己会吐露那种话?西格玛察觉到自己这个存在,正在动摇不定。

    这是不好的倾向。

    对身为使用魔术的我、身为佣兵的我,都不是好事。

    死亡的降临,会从内心动摇的人开始发生。

    在过去的工作中,自己已经亲眼见证许多次那副光景。

    「抱歉,刚才是我失言-

    西格玛想要中断话题,借此恢复内心的平静,但是他的话语被回过头的潜行者打断。

    潜行者直直注视着西格玛述说道:「没能拯救年幼的你,是我不成熟。」

    「……」

    「没能在现场遇见你、拯救你,那正是我不成熟的证明。」

    西格玛觉得潜行者这段话太不讲道理,回道:「你是英灵。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死于什么时候,但是我们的时代、所待之处都不一样,你不可能遇见年幼时期的我吧?」

    「时间与地点的差异等等,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和你在此时此刻『像这样处于同样地点』就是明证。」

    站在西格玛的角度,潜行者这段话根本脱离了常轨。

    倘若自己的信仰是完全的,应该就会站在年幼的西格玛面前,拯救他才对。潜行者那段话就怀着这种确信。

    如果现在的自己是过得幸福的人,或许会对潜行者的发言感到愤怒。

    即使不幸,假如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或许还是会反驳吧。

    会反驳「我很满足自己的过去。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求过谁的怜悯,更不记得求你拯救我过」这种说词。

    但是,心底涌现不出愤怒。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不禁同意,认同了潜行者一半的说法。

    啊,原来是这样。

    我……「曾经希望有人来拯救我」吗?

    要是当时有某人……在那个地方拯救了我们,一切都会不同吗?

    要是在弗兰切斯卡灭掉国家的更早以前……赶在大家都死掉前出手拯救他们的话……

    又或者……到更早以前……

    拯救到我母亲的话……?

    不,要是拯救了我母亲,我也理应根本不会诞生。

    随着想起自己的出生过程,西格玛静静地低了头。

    旦拯救一切,我的幸福、不幸,甚至起源都会变成——不曾存在过了吗……

    「……挺有趣的想法呢。好像曾经有过那种喜剧。」

    「?」

    西格玛的自言自语,让潜行者感到疑惑。

    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回答开始移动前对方询问过的事情。

    「……警察的捕捉对象……缲丘椿住的病房,位于这边看过去的最上层、最右边的房间。」

    如此听闻的潜行者静静点头说:「感谢你,之后的我自己处理。」

    「等一下。」

    「?」

    留住潜行者的西格玛仍然面无表情,他在瞬间思考后说道:

    「……我也一起去。要保护她虽然会不放心,但是或许我有能顺利防止感染,并且带走她的办法。」

    根据守望者传达的情报,「侵入缦丘椿的病原细菌,是不会经由空气感染的类型」。

    但是这不表示今后也会一样。

    毕竟,还有神秘的英灵依附着她。

    也有可能对椿的身体动手脚,让细菌的性质突然改变。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能巧妙地使那名英灵成为友方,不但能成为强力的伙伴,也能轻松地移动椿前往安全的地方。

    剩下的就是按照当初的计划,由警察相关的人士对付那名英灵,使其无力化就没问题了。也能向法迪乌斯呈上还过得去的报告。西格玛是这么盘算的。

    「你不用勉强自己。万一出事情,我会用扛的带走她。」

    是以为自己不会跟到最后吗?虽然潜行者如此说道,但是黑发青年静静地摇头否决,回应她:「那女孩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住你的动作。长期陷入昏睡状态的肉体,光是施加强烈的负担也会导致心脏停止。我看过实例。」

    小时候,就有同胞是这么死的。

    西格玛并未说出那段记忆,而是提出一项提议。

    「附车轮的担架【担架床】我应该用得比你习惯。带她出去后,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那名恶魔般的弓兵。那样一来,医院应该就不会成为他的攻击对象了。」

    万一保护了椿一个人,结果医院毁掉就太凄惨了。

    「哦~真有意思。你现在是为了谁而提出那个作战的?」

    外形是持蛇杖少年的「影子」询

    问西格玛,语气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开心。

    为了……谁?

    「这件事无关你的任务。而且这样做,就如你说过的一样没有好处。明明如此,你怎么会打算辅助她的行动呢?」

    「影子」说出仿佛在测试西格玛的话语。

    「……喔,没事,抱歉。虽然我是影子,还是有受到生前的人格影响呢。要是以英灵的身分显现,会成为别的姿态吧……不过,我们『影子』姑且算是个别意识的行动表现。就当作是留在我们影子中的残渣在闹着你玩,当作耳边风吧。」

    蛇杖少年如此解释,但是西格玛无法轻易地当作耳边风。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无法解释」是用什么理由判断后,才决定跟随潜行者。

    这真的是不好的倾向。

    为什么我不把事情交给她就好,自己撤退离开?

    迷失自己精神的方向性,对身为佣兵、使用魔术的人而言都是致命的瑕疵。

    西格玛打算告诉潜行者,经过重新考虑后自己还是决定离开。

    但是……

    「感谢你。」潜行者低着头如此说道。

    她的声音,挽留了西格玛的心。

    「你正试图想要行善。比起我这种肮脏的人,你更值得获得救赎。」

    「……」

    西格玛有些无语,对方都这样感谢了,如果他现在才说「我还是决定回去」的话,关系会恶化到无可挽回吧。

    这将会使他的任务成功率,以及生存机率出现障碍。

    一瞬间思考过那些事后,西格玛没有回应潜行者的话,只是沉默地追随她。

    这一夜,响彻着英灵们激烈交战的声响。

    仿佛要暂时远离那些声响一样,两人绕到医院的后门,确认四下无人后,迈进医院的土地范围。

    十层楼建筑的医院内部,已经由警察队的魔术师之手铺设了驱人结界,有病患入住的病房楼则是铺设了睡魔的术式。

    值夜班的看护士已经暂时陷入沉睡状态,也到了住院患者自然就寝的时间。

    由于要是就寝中的患者发生病状恶化的情形,有可能产生不必要的受害者,所以魔术发挥效果的时间,已经设定在最低限度。

    从守望者那里得知这些情报的西格玛,认为既然如此发出一些声响应该也没问题,就尝试从医院的后方以最短距离迈进。

    然后,他们迅速地穿过医院的后院,但是——来到一半的位置时,潜行者揪住西格玛装备的衣襟,一口气将他拉到旁边。

    「!」

    你做什么——比西格玛提问的速度更快,已有物体坠落到他刚才站的地方。

    大量插在地面上的金属片。

    那些都是已经歪七扭八的凶器。

    是由许多半融的手术刀,以及剪刀融合在一块儿的,成为长枪形状的刃物集合体。

    看到那些凶器大量地坠落下来,西格玛预想着——这座医院里的所有手术刀、剪刀,以及骨锯之类的工具,该不会都将聚集到这里吧。

    「答对了,小子。那家伙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量集合医院里的刃物喔。」

    变成船长的影子在稍微远离西格玛的地方笑道:「好了,『第二场考验』来了。小子,克服这关,成长给我看看吧。」

    西格玛不将其视为对手,他推测那些刃物的飞行轨迹,朝它们飞来的方向看去。

    接着——

    在刃物射来之处,也就是医院五楼左右的位置,有个与白色墙壁垂直伫立的男人身影。

    「……唔!」

    一阵悚然。

    西格玛的魔术回路顿时变得不安定。

    虽然处在一旁的潜行者的魔力也变得暴乱,但是—

    仿佛无视重力般地伫于墙壁上的「那个」所蕴含的魔力,其可怕程度更是凌驾潜行者之上。

    又或者,不只是魔力感知侦测到的感觉,以使用魔术的佣兵身分,长久战斗下来练就的本能来形容或许也可以。

    ——「那人」很危险。

    ——虽然听影子提过这里有「吸血种」存在,但是「那人」是即使在吸血种中也是属于高阶的存在。

    ——虽然不是「最高位」那类存在,但和寻常的魔物可是不同等级。

    ——「那人」原本就是人类不能为敌的对象。

    西格玛仅有一次经验。他曾经与类似的东西战斗过。

    那时候是与其他有名的魔术师、使用魔术的人,大家一起联手才好不容易将其打倒,但是——此刻处于自己眼前的「那个」,是比自己打倒过之物更危险的存在。身为使用魔术的人,西格玛累积至今的生存本能正在不断地敲响警钟。

    那人对瞬间僵,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受其魔力所震慑的西格玛说道:

    「……你采取的判断不错,小鬼。」

    「……?」

    西格玛对这句话感到疑惑。

    「那人」一边慢慢地拍手,一边继续说下去。

    「要是刚才……你做出搁下令人怜爱的她一个人撤退离开的那类行为,我就会挖出你的心脏,弄碎磨成烂泥后和沙子混合在一块儿,然后撒到养猪场的饲料箱里喔。」

    男人一边宣言着不知为何只有养猪场单方面会受损的话语,一边满脸笑容地降落到地面上。

    礼仪端正地行礼过后,他一边怒瞪着西格玛,一边露出忘我的笑,做出这种怪异的表情说道:「但是,你现在做出的判断也很糟糕,小鬼。」

    与刚才说过的话完全颠倒,男人说出极其不讲理的发言。

    「区区的人类,居然做出与我亲爱的人儿共步前进这般行为,这种事我绝对饶恕不得。说起来,光是我亲爱的潜行者自然地与你这种家伙对话,我就已经『忍无可忍』了。」

    男人喀喀地弄响脖子后双臂大开,伴随着凶狠的笑声与自身的激愤,放声主张道:

    「我要让你的身体死不了,再将你的魔力回路一条一条地『吸下来』。还要戳烂眼球粉碎骨头剥下血肉侵犯脑髓冒渎心脏搅拌肺脏,将五脏六腑蹂躏至径寸大小。啊啊!啊啊!对了!就活生生地将身体剁成成万上亿条细丝,撒到养鸡场的饲料箱里吧!」

    男人随着语调渐渐紊乱,拱下背仰望过反射着金色英灵的宝具光辉的夜空后——又切换成忘我的微笑,转头看向潜行者。

    「当内心能接纳的仅有对象变成那样子的时候,你会产生什么样的感情呢?啊啊……哦……太棒了!美人儿,你果然棒极了!光是想像你被自己的泪水弄脏身体的样子,我就要飙泪了!」

    看到一边说话,一边当真流出欢喜之泪的男人——捷斯塔,潜行者早已展开行动。

    她抹除自己的感情,将累积到刚才为止的激愤附加到魔力上,朝身为自己御主的魔物一跃而去。

    同时,从剑士借给自己,用来代替魔物之魔力的临时魔力中——将大半的魔力量,注入进自己的宝具。

    「黑剡缠绕——」

    【非想巡灵(Zabaniyah)】——

    ············

    身穿金色盔甲的英雄王—「裁定者」吉尔伽美什仍然站在一开始伫立的教会屋顶上。

    已有数处插着宝具的教会屋顶,虽然到处都正在逐

    渐崩毁,或许是因为有铺设牢固的结界之故,屋顶才勉强能维持住形体。

    在第三者的眼中,那仿佛是美丽的舞蹈。

    在生死夹缝间以不寻常的速度飞奔舞动的剑士,其模样不禁吸引了正在实际观测那副光景的缇妮,以及使用远见术式的众人的目光。

    王与王的斗争。

    但是,那绝非公平之战。

    那副景色,看起来是一名王者,在伺机要对坐镇高处的金色王者以下克上的构图。

    反过来说,也能视为是居于高位的王者,正在制裁下位王者的画面。

    但是,剑士也因此才要进击。

    既然同为王者,优劣就会随着时势改变。

    这场以争夺那优势为理由掀起的战斗,让两人此刻的攻防可谓是在打一场仗——一场仅在王者的灵基之间进行的,世界规模最小的「战争」。

    不过,其中一名王者拥有子民打造完成,再由王搜集到的无数财宝。

    相对的,另一名王者却只有七个「支援者」。

    裁定者一方,黄金色的王绝无一丝大意,认真地朝剑士倾注攻击。

    但是,对于缠绕黄金的王之攻击,过去人称「拥有狮心」的王仍然没有停止进击,而且又让身体更加速,穿过死亡的夹缝。

    神速。

    通常,英灵间的战斗看在人的眼里,多的是脱离了人类范畴的表现。

    但是,即使将这点考虑进去,剑士的速度还是显得有些异常。

    身为英灵的基盘性能,本身具有的速度。

    施加魔术性的增幅处置,得以达到的速度。以及只能说是得自英灵之座赋予的,与他逸事相关的某种「加护」造就的速度。

    将其一切都交错组合后,具备了以英灵而言也是特异速度的剑士,在化为战场的林立大楼间四面八方地跳来跳去,同时以圆形的轨迹一点一滴地缩短距离。

    —度行动过的狮心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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