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第84章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第2/3页)

刚开封,不如坐下来吃喝一番,一则赔罪,二则谢你做的这两身襕袍!”

    王贯杰家娘子便要扶着陆秋娘进屋,陆秋娘笑着欠身行礼道:“王家兄弟言重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城中碰到我家夕儿,便一道回的山,如今刚回到家中。我这做娘亲的、须得回去照应一下,便不叨扰王老丈了!”

    这时王通儒却已循着嘈杂、出了茅舍,待策杖走到近处,才看清楚是陆秋娘。

    老人家心情畅快,便也要引陆秋娘进屋,见她婉转推托,便笑道:“贯杰!你便将爹酿的菊花酒装一小罐,再把前些日子晒好的粟米装几斗拿来,一并送到杨府上去。若送不到,回来须吃我的拐杖!”

    王贯杰笑着应下,便拉了自家娘子进屋忙碌去了。

    王通儒却又笑着道:“杨家娘子,我等来在这山里避祸,算算也有十多年了。近来常思往日,若非这山中诸物养人,小老儿怕是也活不到这般年纪。这些年庄里人身上所穿,也多是你织的布帛,你日子清苦,却不肯受大家银钱。所以呐!老丈便多与你些米粮,总不能教你孤儿寡母吃亏才是!那菊花酒酒力不高、妇人也能喝得,便请你尝尝小老儿手艺。”

    陆秋娘欠身行礼谢过,便恭敬道:“夕儿这名字,都是老丈所取。他泉下的爹爹必然感念此德!若老丈日后有什么吩咐,便交代给秋娘罢!”

    王通儒微一沉吟,却又道:“小老儿少不得要就着你的话头,得寸进尺一番了。小老儿如今活到八十多岁上,比之孟夫子,也是不遑多让。但也知时日无多,只是身后之事,还未及筹备。若杨家娘子冬日得闲,小老儿便忝颜求一身寿袍,以供百年之后所用。”陆秋娘听完,点头应下。

    王通儒又想了想:“此外,庄子里前日来了个行脚僧人,破衫破衲的,好不凄凉!然而所说禅理,却颇解人忧。也不怕杨家娘子笑话,我往日每每想起贯雄,都是要落泪的。这行脚僧人几句话下来,我心里便放下了许多,想到贯雄所为之事,心里反而生出几分欢喜来。这两日,那行脚僧人正在半山上割草结庐,说要苦修参禅、兼度我乡民。他日你若碰到,或可给他制一套僧袍,所需用度、便由小老儿来出。”

    陆秋娘躬笑道:“这本是向善积德的好事!老丈又何须大包大揽。难道我等妇人便没有慧根,不值得佛陀过来度化?些须粗布而已,便算是我的一份功德。”

    两人聊过几句,王贯杰并他娘子,已从茅舍中出来。只见王贯杰一手掐着只小瓷罐、一手却提了口布袋,见陆秋娘与自己爹爹道过别,便跟在她后面,一径往她家茅舍而去。

    却说方才杨朝夕只身一人,气鼓鼓地从外面回到自家茅舍,看着熟悉的木桌土灶、以及立在墙角的那杆柏木棍,心中却涌起些微酸的暖流。

    于是气也消去大半,跳到里间炕上,将自己的随身包袱卸下,计划稍微整理一下。然而打开包袱时,却见早先那顶修好的女道冠、还有簇新的发巾,早已不翼而飞。只是多了一张字条:

    冲灵子,咱们仇怨两清。他日再相见,我崔氏剑术,必凌驾于你之上!——花希子崔琬

    杨朝夕看罢,不禁哑然失笑。这时又想起分开时镜希子师姊说的话,将前后情形一番推测,却也和真相八九不离十:

    必是镜希子师姊出了偏殿后,便将自己要走的消息泄露给了花希子、月希子。两个女子结伴先跑进自己客房中,一人给自己留字条时,顺手将道冠和发巾拿走,算是和解之举;另一人则坐在客房守株待兔,要亲口证实这消息。

    念及此时,又将腰间的那只香囊解下:原本晶莹的茱萸果,已经有些皱了,香囊中装着馨香四溢的蔷薇干瓣,中间有些金灿灿的东西。倒出一看,却是三粒金豆子,在微暗的光线下,金光夺目。这香囊……可着实有些贵重了!

    杨朝夕捧着那金豆子,愣了一会,便从怀中摸出钱袋,将金豆子塞了进去,预备找机会还给那月希子。于是将香囊重新系回腰间,又将包袱中替换下的那副道袍取出,放在炕头一角,计划稍迟一些去河边清洗。

    再剩下的,便是在麟迹观中左右无事时,写的一沓纸张。有一张写满了“霸王枪、斩夜刀、公孙剑法、翠云道功、落雨惊秋剑……”等各类武技的名目,多是自己这一两年中才学会的;也有些关于行功练气的体悟,凌乱地记在几张纸上,也不知是否有误,只好等回到观中,再向公孙真人求教一番。

    思绪正这般梳理着,茅舍外已传来声响。陆秋娘与人道别的说话声尚未结束、便进了茅舍,接着响起物品放在木桌上的声音。

    杨朝夕翻身起来,看见陆秋娘正将一袋子粟米,倒入墙角挺大的瓦罐中。而木桌之上,却多出一只小瓷罐,甜香之气从那瓷罐中透出。

    “娘!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来的啊?”杨朝夕隐约猜到这罐中之物,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相询。

    “王老丈家酿的菊花酒,今日重阳佳节,便匀了这一罐子,给咱们尝一尝!”陆秋娘笑着应道。杨朝夕听完,却是高兴地后翻出两个筋斗,直接坐在了炕上,惹得陆秋娘一顿笑骂。

    这时夕阳刚遁入西面山头,朱砂色晕染的天幕下,起伏的峰线格外清晰,将天地间划出一道不规则的界限来。

    陆秋娘取来些豆子,用盐水煮熟、漉干,盛在一只粗瓷碗中。杨朝夕又取了木桌和两只条凳,在院落中支好。

    母子二人便借着这未尽天光,抿一口菊花酒、吃几颗盐水煮豆,互相说些庄里的事、观里的事、洛阳城里的事。

    这菊花酒只有三分酒味,更多的却是蜜糖和菊花清甜的味道。含在口中,熨帖自生,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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