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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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我就给你说媒,中不?”

    她羞嗔地瞪一眼李婶,扭身就跑,被李婶眼疾手快一把抻了袖子,在她耳边悄声道,“傻妮子,那老婆子能让你伺候一辈子?你就不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想想?”

    她的脸“腾”的一下如同火烧灼了一般,恨不能把头埋进胸膛里,她感觉到,那小碗匠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偷偷地在她身上溜来溜去。

    她慌里慌张地逃回了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婆婆狠厉地训斥她,她嗑嗑巴巴地说,“锔锅的人太多了,要排队,我怕耽误家里活计。”

    后来,小碗匠接过了师傅的担子,亮着嗓门在各个胡同口带着唱腔吆喝,“琅哩个琅哩个琅哩个珰,锔盆子锔碗锔大缸……”。他的手艺不如师傅熟练,但是眼神好,活精细,碎成几瓣的茶壶或者花瓶,经过他的仔细雕琢,能打磨出一枝好看的梅花样来。听说有大户人家故意将黄豆浸泡在新买的紫砂壶里,将茶壶撑裂了细纹,请他去做手艺,锔些好看的花样。

    不知是不是他当初上了心,他经常来屯子里转悠,给李婶做活时,格外殷勤,会少收或不收李婶的钱,有两次大雨,他还留宿在了李婶家。她借口去借绣样,李婶冲她咬耳朵,“那小碗匠心里头惦记上你呢。”

    她再听到小碗匠的吆喝声时,便故意摔裂了盛粥的碗。

    小碗匠用带了钩子的眼神打量她,“大嫂,你这碗碴口不好对,恐怕要费些功夫呢。要不,我做好了给你送家里去,行不?”

    她指了自己的家门。

    近天黑时,小碗匠才把碗送过来,并且锔了好看的花型,令她赞叹不已。

    最后,他却只收了她一文钱,她给他包了几块刚烙好的饼。

    她和小碗匠商量过了,两人都没有什么亲人,成亲的时候就由他师傅主婚,李婶做媒,吃顿饭就成了。

    以后,她守着家里几亩田土,小碗匠农闲时走街串巷挣个积蓄,日子绝对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