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6 此途不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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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更见晴朗,这样的天气最适宜催化果实成熟。只要接下来的日子里没出现什么极端情况,他觉得今年的果农应该会有个好收成。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爱笑。”他向熙德关切地询问,“是天生的吗?还是有什么心事?”

    熙德充耳不闻,只专心盯着他的手脚。他站的位置背光,不会被太阳影响,可这么长的时间里竟也没有眨一下眼,罗彬瀚都有点好奇他究竟能坚持多久。不但如此这人心里肯定还在计时,而且耐心比罗彬瀚强些。当罗彬瀚已经在心里数到四十六时,他才刚刚用余光朝寂静的厕所略微一扫。

    “时间有点久了,对吧?”罗彬瀚说。他不等熙德回答,自己就高声喊起来:“猫!猫!听见了吗?咪咪?该回家吃饭了!”

    黑洞洞的屋门内没有应答。

    “她可能掉茅坑里了。”罗彬瀚提议道,“我们最好早点去捞。像这种旱厕掉进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熙德终于有了反应。可他并没采取任何一种符合罗彬瀚心意的做法,比如立刻进去查看或命令罗彬瀚进去,而是枪口微压,把射击目标从膝盖换到了小腿外侧。那部位既能避开最危险的动脉血管,又能令人行动不便。这家伙是真的要开枪了。罗彬瀚顿时变了脸,恶狠狠地瞧着他。

    “你敢开枪就试试看。”他压着声音说,“这地方没几个人能认出消声器的声音,可你要是现在开了枪,我就立刻大喊这里有人偷小孩。他们要是看见我的枪伤会怎么样?这会儿你的老板可帮不了你。等警察来了以后呢?她可以改掉监控,难道还能把目击证人的记忆也消掉?或者你可以当场杀了我灭口,再逃回去向你的老板找理由……你敢吗?”

    他并不指望这个闷葫芦会回答,然而熙德竟然扯出了一点笑容。

    “我敢。”熙德冷冷地回敬道,“但你不值得我这么做。”

    罗彬瀚吹了声口哨。“走着瞧咯。”他冲厕所的方向努努嘴,嘲笑着问:“你打算怎么办?”

    熙德又思索着沉默了,没有问出一句多余的话。这情形令罗彬瀚不免也有点后悔。对手的难缠与谨慎出乎他的意料,难怪会被李理当作最后一道保险。

    “你先走。”片刻后熙德说,“去停车点,我会跟在后头。”

    “怎么?你竟然要把自己的搭档丢在这儿不管?”

    “立刻走。”

    “她会死在这里的。”

    熙德依然重复着自己的命令,枪口转向他的胳膊,大概觉得断了胳膊的人更便于制伏和击晕。罗彬瀚依然站在原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她会死在里头。”他对熙德说,“我有种挺稀有的毒药,把它涂在了背包上,人的皮肤一接触就会中招。中毒十分钟,我包里的解毒剂可以救回来。超过十分钟?我建议你们火化前别联系家属。因为,你应该知道,有些毒素发作后人的样子可不会好看。她虽然叫不出声音,挣扎的时候没准会把自己脸抓烂。”

    “你没有携带毒药。”    “真的吗?”罗彬瀚问,“你以为你的老板有多了解我?她解释过你为何不能接近我吗?就因为我是天生的大力士?”

    “现在就走。”

    “开枪吧。”罗彬瀚说,“你面对她的家人时总得有点说头,对不对?我本来也不想叫她死——那毒药是拿来对付你的,没想到你不中套,身上居然还藏了把枪。”

    熙德的眼睑轻微颤动了一下。他几乎是要眨眼了,全靠令人惊叹的自控力重新保持睁目。可惜有些事并不能单靠控制自己来解决;在重新考虑过后,他慢慢调整方向,让自己正对着洞开的门户,罗彬瀚则在他与门户中间。

    “去把她带出来。”他简洁地命令道,“你背对着我进去,不准回头。只能拖脚,别碰其他部位。你必须站在靠门这边,不准调转方向。”

    他用后背挡着最近的街道,不再把枪身掩藏在外套里,而是直直地举起——为了更精确而迅速地瞄准——对准罗彬瀚的脑袋。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有人试图劫持人质,或者拿昏迷者当肉盾,那他对自己的老板就大有理由可讲了。

    罗彬瀚转身走进门后。他知道熙德也在自己身后挪动脚步,时刻保持着射击视野。有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他心里:要是这家伙拿的其实是把麻醉枪可就麻烦了。不过他断定李理不会冒如此大险,去搞这么一种起效慢、射程短、弹药量还有限的新式武器。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她即便还没用上“最终对策”,至少也得抛出个兜底方案了。

    阿兹猫并没掉进茅坑里,只是靠坐在深处的墙壁边,抱着膝盖垂首沉思。罗彬瀚走进去时她正极小声地叹气,手指拈着一撮自己的头发绕来绕去。脸上的笑容如同六岁小孩——实际上,她现在笑得可比袁小苋开心多了。

    “清静。”她满意地咕哝,接着又皱眉,“难闻。”

    罗彬瀚略有几分兴味地瞧瞧她的表情,随即俯身抓住她的脚,把她往外头拖。她倒是没大挣扎,只是似醒非醒地望着他,晒到太阳时还伸出胳膊遮挡眼睛。他把她拖到门口就停了下来,退开两步,依旧举起双手面对熙德。

    “交给你了。”他友好地微笑着,“你看,我可从没想过要趁机拧断她的脖子。”

    要是熙德曾想叫他把阿兹猫再拖出来一点,这句话也足以令人转变心意。熙德又叫他往开阔方向退了二十步,足以容许射击者稍稍移开视线,又没法真的脱离射击范围。确定罗彬瀚怎么也不能闪现到他脸上以后,他才快步走到阿兹猫身后,微微蹲下身。

    “阿兹?”他问道,同时把搭档和对手保持在视线范围内,“能听见吗?”

    阿兹猫懵懂地张望四周,她这样子对罗彬瀚来说倒是眼熟。可接下来她的反应却叫他悬心,因为她似乎还能听懂熙德的话。“在。”她像小儿学语般笨拙地回应。接着她又望向地面,神秘且快活地笑了。

    “这些老鼠会唱歌。”她指着地上的草根说。

    熙德的脸上已不见血色。等他直起身时要用双手一起把住枪,才能平衡急促呼吸带来的影响。罗彬瀚半举双手,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笑容。“我告诉你了,她只有十分钟。解毒剂在我包里,我们中必须得出一个人去拿。你打算选谁?”

    可终于有了他给别人出难题的时刻。熙德喘息粗重,目光里压抑着怒恨。罗彬瀚审视着他,揣度他心里正如何盘算:亲自走进厕所里拿背包?太冒险了,不但可能会重蹈搭档的覆辙,还会给目标逃跑或潜近的机会。持枪监视目标进去拿?这选项似乎要安全些,可谁又知道背包里藏着什么呢?

    “我进去把解毒剂拿出来吧。”他给对方提建议,“反正我也逃不掉,杀了她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就行行好饶了她,怎么样?”

    熙德雕塑般静止的面孔微微痉挛了一下。突然间,罗彬瀚清楚地看见他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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