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日梦

    第四章 白日梦 (第2/3页)

了捏,折了两下,满意地笑道:“好,就你了。”他又随便拿了本摆在摊子上,把羊皮书放在上面,然后头枕在上面,躺了下来。

    林晨奇怪地问道:“大哥,你的形象呢?”

    陈劲松眯着眼,懒洋洋地说道:“这里的书虽然都是些珍本,但哥哥我在家里藏书阁早看了个遍。现在我正在回顾头下书本的内容,这可是爱书人都会做的绝活。你看你的,我要神游天外了。”

    叶白从不管林晨如何读书习字,在木叶族度过三年的学习生活之后,林晨没再被系统地指导过。除了在基城天道图书馆里,为了解开梦境,翻了不少书,他唯一始终在读的书就是他自己做的笔记。那里的图书管理员也是个奇葩,本身阅书无数,却从不鼓励两个半大孩子多读书,开开眼,反而说什么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林晨从不善于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就诉诸笔端。叶白偶尔看一看,每次看后都不做评价,他认为以一个糟老头子的人生经验去评价一个孩子,这件事本身就毫无道理,但他会适当地改变下自己的行为作风。除了少有的几次专断独裁,比如这次直接把林晨丢给陈淸璇,在其他事情上,老人一向让林晨自己选择。

    当然,身为享乐主义者的叶白做事也不是特别认真,林晨或多或少地染上了他的一点习气,比如总是笑眯眯的时候就把人给坑了;总盯着漂亮女人看个不停,嘴上狡辩着说那会让人心情愉悦;时而一毛不拔,时而一散千金……只不过林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传染了,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都还要学习的纯洁少年。

    帝国人物志的作者作传之时,把对象范围定为了名人。人物志简直要被这个所谓的史家写成了名人传。

    武将拓跋擒狩,战必胜,攻必取,万军从中夺旗斩将,被部下从背后捅了一刀;谋士苟或,阳谋大开大合,阴谋诡计多端,经天纬地,做了个糊涂鬼;野心家吴域,杀妻献子,以示忠君,得胜归国,途中暴病而死;书法家蔡锷,笔法飘若惊鸿,矫若游龙,行得正坐直,晚年扒灰……

    作者写得废话太多,林晨偏偏继续读下去,酝酿睡意,然后有点不走运,做了个怪梦。

    近黄昏,宫殿暗淡,石门将喧闹声锁在外面,冷凄凄的,像是不受宠的小妾的闺房。

    人影走着,踏在地板上,脚步声飘进深宫的黑暗里,又不甘孤寂似的,带回来几声细细的哭腔。空荡荡的,鬼影也没有。人拎着刀,刀流着血,血跟着人,一滴一滴的。

    林晨又一次看到了‘自己’。

    穿得黑漆漆的,脸上挂着泪痕。血出了院子,进了拱门,上了台阶,滴进了宫殿里。王座上坐着个老人,穿得白惨惨的,却是笑呵呵的。

    刀吸了血,血染了刀,分不清谁杀了谁。

    他收起刀,背对着老人,坐在阶上。

    老人笑道:“在战场上,自己的背后只能有死人,唯有这样,你才可能活下去。”见林晨沉默,他继续说:“怨我让你去杀了那个小姑娘?”

    黑衣林晨开口:“我怎么会怨恨你呢?是你给了我这一切,你让我去,我便去了。她,有死的道理——对你而言。”声音平缓,空荡荡的。

    老人说:“你爱她。”

    黑衣林晨笑道:“我哪里配呢?我怎么敢呢?”

    老人起身,冷静地说道:“你知道,无谓的感情会被敌人利用,我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大殿再次陷入了沉默。黑暗逐渐将仅存的二人包围,黑衣林晨说:“她不是敌人,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老人说:“感情,只会束缚你。你将破绽百出,万劫不复。”他走到黑衣林晨身边,坐了下来。

    黑衣林晨说:“你能看到什么?”

    老人说:“黑暗。”

    “你猜我能看到什么?”

    老人笑了笑,说:“我的破绽。”

    惨白的月光照进了空无一人的大殿,血染红了白衣,流下台阶,汇成一滩。

    人拎着刀,刀流着血,血跟着人,一滴一滴的。

    林晨又一次看到了‘自己’。

    穿得黑漆漆的,脸上冷冰冰的。血出了宫殿,下了台阶,进了拱门,最后滴进了院子里。树下坐着一个少女,靠着树,仰着头,带着笑,似是在欣赏着恰好的圆月。

    黑衣林晨站在少女侧方,看着她美好的容颜,看着她特地穿的白群,最后定睛在心口处不祥的猩红。看了多久,他的眼睛就像是被扎了多久,流出微红的眼泪。

    “我哪里配呢?”

    他站了一夜,失了魂,眼神空荡荡的。

    他走出了围墙,没人记得他。

    现实中,林晨不安地睁开眼,看着这一篇刺客列传,有些无语。叶白曾说,梦由心生,所有的梦境都可以显示当下的心理状态。老人不信解梦书上说的那一套,认为那纯属扯淡,所以徒弟和那个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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