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上

    第五章 晚上 (第3/3页)

关心人的,姐姐是修行之人,不可破了荤戒。”

    林晨挠了挠脑袋,想起叶白曾在一家寺庙跟主持称兄道弟,喝酒吃肉,他对戒律之类的东西一向看不起。叶白之前对他进行了一天的强制洗脑,里面似乎就有相关的话。

    这就是那一天的用处?林晨想不通,但还是顺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但我听一个大师说过,修行之事,就是要解除内心的枷锁,向着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前进,而佛门的各种戒律反而为在那里修行的人增加了更多的束缚。”

    叶白若是听到林晨说他是大师,不知会不会又对着劳什子大师口吐莲花。

    陈淸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问道:“还有说过什么其他的吗?”

    林晨回道:“他还说,庙里的那些和尚又是念经,又是打坐,还敲起了木鱼,说到底不过是修‘形’,心放在外物形式之上,哪能悟到什么内心之理。”

    “还有呢?”

    “大师还说过,若是听过这一点,为了不拘形式而不拘形式,本身是一种更加愚钝的形式主义。”

    陈淸璇做出一副请教的姿势。林晨有点不知所措,他所说的都是从叶白那里剽窃过来的,说起来,他真的是对这些话没什么头绪,只不过叶白强迫他复述,他便都记在了心里。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林晨讷讷地说:“我只记住了大师说过的这些话,但这跟什么有关,我也不知道。”

    陈淸璇笑着说:“你只管说,我只管听。”

    林晨看着对面这个满脸期待的绝色女人,内心吐槽,这难不成就是老头和那位天字号花魁每天床帏舌战的内容?这也忒那啥了吧。

    少年开口说道:“师傅说过,世间一切皆可以虚像观之,唯有本心为真,因为除了自己的想法之外,其他的事情是无法被证明为绝对存在的。由此进行推演,‘喜怒忧思悲恐惊’之情和‘眼耳鼻舌身意’之欲,都是人立身之本,外在形式对情欲的过于约束甚至妄图消除都是对人性的践踏。不可强加约束,也不可不加管制。嗜情纵欲是对身体的损害,也是对灵魂的污染。人是可以保证自己的全部财产不受侵害的,唯一能伤害到他的就是他自己,外界本无法入侵人的心智。纵情于外物难免遭受反噬,心魔无非是心绪大乱的产物,是人作践自己的代价,也是人根本的损失。”

    陈淸璇叹道:“这个大师,现在何处?”

    林晨哪里知道,信口胡诌道:“大师临走前,我问他去哪,他说,如果你吃了个鸡蛋,觉得味道不多,何必去找下蛋的鸡呢?”

    “求教无门,可惜。”

    林晨看着陈淸璇,还是没说出来下面的话。两年之后,大师会出现的。只不过叶白一向认为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生物,只可动欲,不可生情,逢场作戏,各凭演技。这多多少少有些对女人的偏见,林晨不太愿意认同这种观点,几年前他身边的一个女孩也因为这个观点没少对叶白使脸色。陈淸璇若是去找叶白讨论这些,难免会遭到他的误导。只不过对外林晨是不会损害叶白的形象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大抵如此,叶白若是知晓林晨这一想法必会老大宽慰,觉得孺子可教,甚得我心。

    在陈淸璇的追问下,林晨老大不乐意地复述了叶白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他实在不明白,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对于叶白说过的‘有深度的话可以让你活得更简单’,他实在不敢苟同,就算懂的东西实在很少,林晨也觉得自己活得已经很简单了。

    当然,懂得太少活得不明不白,确实简单;洞察世事活得比谁都明白,也是简单。

    月上三竿,林晨和陈淸璇并肩站在石桥上面。当空皓月将这一汪池水映照得颇为明亮,水面微波粼粼,不时跃出的大尾巴鱼浑身闪耀着灵动的光辉。

    陈淸璇说:“书上说‘近水知鱼性’,可世间水源何其之多,哪能一一识别所谓的鱼性呢?”

    林晨问道:“鱼也有‘性’吗?”

    陈淸璇说:“人有人性,鱼有鱼性,世间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和依托。”

    林晨没说话,那自己的存在是依托于什么呢?依托于叶白?又为什么存在呢?为了脑海里的他们吗?

    陈淸璇笑道:“存在的理由是要靠自己去寻找的,尽管在这个过程好像没有什么依托,但寻找存在的理由已经成为存在的理由。”

    林晨苦笑:“姐姐说话的风格有时还真和那个大师一样,高深莫测。”

    他总是云里雾里。

    陈淸璇抬手,轻松地摸了摸林晨的头,说:“等你长到比我还高些时,对一些事情就会有新的体会。现在,顺其自然吧,有些事情总要靠自己领悟,他人的观点只适用于自己,对你而言,一切都是独特的。世上只有两种人,你和不是你的人,因此你独一无二。”

    林晨打了个哈欠,说道:“那么,姐姐,我现在想顺其自然地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