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卷 第十一章 手中鱼(中)

    东越卷 第十一章 手中鱼(中) (第2/3页)

上暖和的衣裳,吃上管饱的饭食,而自己,却是身无分文,足足饿上一个月之久的人,而这样的人,你说是不是傻子?”

    少年满脸错愕,这世间能有这样的人吗?就算有,又有几个呢?只见他点点头,大声说道:“傻子!真是个傻子!天大的傻子!”

    其实,少年心里想的是,这人真不傻,一点也不傻,只是有点可怜!

    老儒士说道:“如果你要救人,结果救了人却使自己也陷入危机,那又要谁来救你呢?如果你心怀大志,忧国忧民,欲救世间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结果自己却成了一心想要拯救之人,却已无能无力,这到底算是什么道理?”

    温梓庆看了看自己徒弟,发现他皱着眉头在那里嘀嘀咕咕,竟是愤愤说道:“救人反成所救之人,白救!可笑!”

    说完,老儒士仰天大笑。

    当年,以韩昌陵、刘寂笙、卢蘋与熊霸南为首的众州刺史举兵谋逆,挥师进军洛阳城,屠杀得满城血流成河,逼死先皇严雍后,又有多少人在那刀光剑影与哀嚎遍野的夜晚中存活下来,侥幸逃亡的亡国流民一路南下,经过一座又一座的大小城池,一走就是几千里。

    而在某个连名字都可有可无的小镇街道之上,有着一位瞧上去像是书生的中年男子蹲坐在角落里,分明也是一路逃难才会沦落于此,他身前放了个小破碗,苦苦哀求路过的行人能好心给个铜板或是给口饭吃,可这街上,哪能碰得着什么热心人,全是逃难的流民百姓,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挨挤在一起跑路,如虎在背般不能有片刻停留。

    乌压压的人群如蝗虫过境,其间却有一位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他见到了路边的那位落魄老书生,就脱离了人群,走到他身前,毫不犹豫地掏出来自己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塞进了读书人的手中。

    那中年书生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得涕泗横流,正想要趴下身子给眼前的这位恩公好好磕个响头,却被那年轻人一手扶住下弯的上身。

    那中年书生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眼前人对自己微笑,如怒放的桃花,又显得那般和善,与人亲近!中年书生还来不及开口感谢,这位俊逸公子哥就已先说道:“我觉得我和你有缘,我也认为这是一段善缘!唉,我一直在做一个同样的梦,梦见我上辈子剃发为僧,做了和尚,又梦见我下辈子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读书人,哦,不,是写书人!唯独梦里没有这辈子,可我这辈子,说来好笑,说是方士,也不是。说不是方士,也是!”

    中年书生听得似懂非懂,却也不敢多问。

    年轻人没再多说,缓缓走远,就在这中年人认为这位恩公就此离去不再回头时,那年轻人竟转过了头来,对着中年人展颜一笑!

    也许,这样的笑,是中年书生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笑了!

    直到少年不再是少年,少年也长得和那人一般年纪,才知道那个傻子,他姓姬啊!

    温梓庆没法教姬应寒怎么吹曲子,有些东西,这个鼎鼎大名的读书人,梓楠草堂的圣人,也真觉得没办法说清楚。

    关于吹曲,这其中的技巧,也只是自己随便听了那人说了一番,到头来还是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后自然而然形成的。

    少年姬应寒吹起那首小曲,声轻而情重。

    也不知为何,众人都不再作声,都仔细听着这小孩的吹奏。

    虽然严廷阳已经不下十次听着眼前这位白衣少年吹小曲了,以往还老是打趣说姬应寒吹得像鸭子叫,可这次,却是静静地蹲在地上不敢打扰,竖起耳朵倾听这天籁之音。

    严廷阳觉得,山上寺庙里的敲钟声很好听,夜里寂静无人的庭院里的滴水声很悦耳,街道上卖炊饼的老汉的吆喝声很浑厚,可现在,他反而觉着那些都不算什么,望着远处那位滴滴泪水从两颊流过的年轻道姑姐姐,不禁也有落泪的冲动。

    这其中的滋味,想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深体会!

    龙山之上,不起眼的小屋之外,一位精壮的中年汉子正一手猛地挥起手中的巨大铁锤往石碓盆里砸去,发出一阵石头碎裂之声,随后又是用手一抡,力道极大,双臂之上的青筋暴起,使那重达几十斤的铁锤以迅雷般的速度冲向地面上的大小青石。

    要在一些外地的越窑、龙窑里,少有用人力来碎石的,多半都是牵引铁桩来舂石。

    也是,这汉子身强体壮,有的是力气,才能轻而易举的将鸡蛋大小的青石寸寸砸碎。

    这制瓷用的青石多半裸露在山体之外,先用明火烧上一阵使石质渐渐松裂,才能进一步捣石成泥。

    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往屋内吆喝了一声,就见其中匆匆走出来一位年纪不大的青年,手里端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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