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任洪鲁天池(上)

    第七章 任洪鲁天池(上) (第2/3页)

诺叔叔,唉,怎么说呢……要是他曾经到任洪鲁之影中走一趟,就不会做出那种傻事。

    邪苴隆说,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穿过任洪鲁之影后,邪苴隆和阿梅妮沿着陡峭的羊肠小道一路攀登。走在羊肠小道上,头顶不见天,脚下不见地,因为浓重的大雾随着山风而涌动,弥漫,包裹,吞没一切。越往上走,山越陡峭,乔木早已没有踪影,灌木也逐渐淡出视野,荒草也逐渐淡出视野。邪苴隆不识路,就跟着雄鹰飞的方向走,就尾随蜂蜜飞的路线走。

    两人攀登到洪鲁娄珐,但见一道悬崖笔立千仞挡在前面。

    邪苴隆走在前面,一眼就看见,狭窄的羊肠小道上,躺着一个老翁,他的左面是笔陡的崖壁,右面则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见此情景,邪苴隆倒吸一口凉气,这太危险了嘛,老翁稍有不慎,随便一动,就有可能跌下万丈深渊。

    邪苴隆不敢贸然惊动老翁,先打量老翁,只见这个可怜的老翁,蓬头垢面,乱蓬蓬的头发像鸟儿筑的巢,脸面上蒙着厚厚的污垢如烟尘,穿着破衣烂衫,腰部襟襟缕缕,都可以栖息马蜂。最可怕的,是老翁的右腿从膝盖那儿完全断裂,断裂处鲜血淋淋,爬满雪白的蛆虫。那些蛆虫,正不断蛹动,贪婪地吸食不断渗出来的鲜血。老人一声接一声地呻吟着,痛苦不堪。

    阿梅妮用手使劲捂住嘴唇,那意思是止住随时可能发生的呕吐。或者痛哭。

    老翁的这种模样,就算苍天看见,也不会忍心,就算大地看见,也会起恻隐。可是,让人看见,虽然也同情,但是,非亲非故,也难免生嫌弃。

    邪苴隆走到老翁身边,蹲下,轻轻说,老爷爷,你别怕,也别动,我来帮你。常言道,见人家老人,想自家阿爸,人父如我父。

    说着,邪苴隆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一丝嫌弃,搂住断足老翁,背到平坦的地方,轻轻把老翁放下,然后,给老翁梳头,替老翁揩脸。邪苴隆甚至用自己穿着的衣服,给老翁擦血。

    邪苴隆做完这些,又从贴身布囊里,掏出剩下的干粮,让阿梅妮拿出牛皮水囊,小心地喂老人吃干粮,喝水。

    老翁吃过东西喝过水以后,缓过精神,有了说话的力气。他扭头看看面前的两个青年男女,两眼之中,渗出浑浊的老泪,颤威威地说,心像星亮的孩子,太阳不能用绳子拴住,不能误你赶路,没有闲着的壮牛,没有无事的青年,父母交待的,才是正经事,孤寡的老人,泥土堆齐颈,如枯木朽柴,遇顽皮猴子,不推自己倒,留在世界上,已毫无用处,不必关照我,费力值不得。唉,孩子,你们走吧。我已经很感激你们。

    邪苴隆说,可怜的阿补,是你的慈祥,感动热侃神,与福气有缘。我们一家哟,与热侃无缘,把神气得罪,黎明的星辰,不知道去向,松下的茅草,见不到下落。孙子生下来,不见爷爷面,失去了母羊,羔羊受道凄苦,失去了阿爸,孤儿受煎熬。可怜的阿补,您像我爷爷,你像我慈父,能把您侍奉,也是我的福。

    邪苴隆说着,撩起自己的衣襟,擦拭老人断脚处渗出来的鲜血,并小心地把新冒出来的雪白的蛆虫捉住,甩掉。

    然后,邪苴隆接着说,常言说得好,没有老人的教诲,青年就迷失方向,青年不把老人敬,自己老时无人敬。我要是嫩叶,情愿长在您的枯枝上。您若没子女,我情愿给您养老送终。

    邪苴隆背着断足老翁,按照雄鹰的方向,按照蜜蜂的路线,沿羊肠小道,攀登大山。

    断足老翁一会儿说巅疼,一会儿说口渴。一路又是呻吟,又是痛哭。

    邪苴隆把老翁放下,说,老爷爷,您老人家先歇着,我到上面去找水给您喝。

    可是,邪苴隆到上方找水,荒山闹干旱,树叶都枯萎,花朵全凋谢,无水可找啊。邪苴隆到下方找水,下方是火山,虽然没喷发,但是你看哪,到处是干砂,露珠无一滴。邪苴隆到左边找水,左边没水源,渴死的动物,新尸压旧尸。邪苴隆到右边找水,右边无水源,干裂的土沟,鸟也难飞过,深得不见底。

    邪苴隆上下左右到处跑来跑去,找不到水,就十分失望地回到老翁身边,低着脑袋,十分内疚地说,老爷爷,这附近真的没有水啊,怎么办。

    老爷爷似乎随手一指,说,孩子,你看,那块巨石上,好像有一点水。

    邪苴隆走过去一看,不错,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老爷爷躺着的地方对面不远处,一块巨石上,好像有一眼泉水。

    邪苴隆再走近一看,原来,那巨石上面,有一个碗大的石窝,装满一窝水。

    这真是雪中送炭呀。邪苴隆高兴地取出随身佩带的牛角杯,把这一窝宝贵的清水,盛到牛角杯中,哈,太好了,刚好有一牛角杯。

    邪苴隆小心冀冀地双手拿着这一牛角杯水,稳稳地走到老人身边,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水晃掉一滴。

    邪苴隆递水给老人喝。

    老人摇摇头,说,孩子,我既像爷爷,又像你阿爸,生病的老人,怕冷又怕热,给病人喂水,要自家先试,手试口也尝,都觉得放心,才可喂病人。

    邪苴隆就左手拿牛角杯,滴出一滴水到右手掌心内,觉得此水冰得出奇,差点把手指也冻断。

    然后,邪苴隆又把牛角杯举到嘴唇边,打算尝一下水的温凉。

    谁也没想到,牛角杯中水,像射箭一样,全部飞进了,邪苴隆腹中。

    一时之间,邪苴隆感觉全身冰寒,心也凉透了,骨也寒透了,体也酥尽了。

    邪苴隆内疚到极点,看一旁躺着的老翁,却像黎明时的星,再不见踪影。

    邪苴隆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使不完的力气,走路身轻如鸿毛,像长出翅膀,双脚不沾地,像飞也似的。

    邪苴隆在山间狂奔,高声呼唤,阿补哟阿补,老爷爷啊老爷爷,您在哪里啊。

    邪苴隆在前面飞奔,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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