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乱红妆(下)

    第二章 血乱红妆(下) (第2/3页)

。”

    众人霍然回头,就见人群的最后,一个最显眼的地方,坐着一位少年。他很懒,能够坐着的时候,就绝不站着,但他对于坐在哪里,却没有太多的要求。

    因此,他就坐在了门槛上。

    九华厢房的门槛上。

    但无论他坐在哪里,他的落落风华,却都不会有丝毫削减。

    狐裘若雪,他就仿佛是拥雪而卧的山中名士,手中紧握一只红梅般的琥珀盏。他见众人齐齐向他看来,细长的眼睛如狐目般微微眯起,狡黠地看着众人。

    此时残春将尽,这人仍披狐裘而坐,当真感觉极为怪异。但只要跟他那细长的眸子一接,每人心中却都是一震。

    那人的风华,便如冷雪一般,直入心底。

    也许这世上,真有名士,疏狂傲世,不入俗眼,但只有他们,却尽知天地之秘,以造化而为性情,痛哭狂歌,无不淋漓尽致。

    也许这个懒散坐在门槛上,披狐裘品名酒的少年,便是真正的名士。

    九华老人锐利的目光割在他身上,忽然道:“解忧刀?”

    那少年从狐裘中伸出一只纤长手指,笑道:“答对了。”他的笑容似乎也是细长的,但极有感染力,一笑起来,竟然有些女子的妩媚。

    他悠悠淡淡道:“我的刀不是杀人用的,而是为了消忧解愁。所以叫做解忧刀。”

    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盏,将它举起来。琥珀做就的玉杯将他细长的笑容隔绝,他就仿佛是在世外看着凡尘中的人一般。清绝寰宇,片尘不染。

    九华老人冷冷道:“魔教妖人,竟敢混杂人群,闯我九华,难道不怕吾剑之利么?”

    众人耸然动容,纷纷想起来,解忧刀江玉楼,乃是魔教第一年轻高手,是正道之公敌!

    他怎敢在群雄皆至的时节闯入九华山?

    江玉楼面色丝毫不变,淡淡道:“怕。”他的头抬起,凝视着辛铁石:“但朋友有难,我岂能不救?”

    九华老人瞥了辛铁石一眼,他的眸子更加愤怒:“结交魔教妖人,我早该知道你会做此恶事!”

    江玉楼霍然站起,雪白的狐裘一闪,他已站在了九华老人面前,笑道:“老丈这句话就说错了!”

    九华老人冷冷道:“你敢教训我?”

    江玉楼淡淡道:“正道将天罗教叫做魔教,安知天罗教就不将正道叫做魔道呢?闻说正道之中只有九华老人于这正邪之别看得最淡,所以家师特别命我来拜会,哪知传闻竟也有假。”

    九华老人道:“正为邪,邪为正,世事本就如此,否则我这个弟子也不会叛师杀师母了!”

    江玉楼断然摇头道:“适才我隐身人群中,老丈可曾发觉?”

    九华老人摇头,江玉楼一笑,道:“那么号称神眼明察的九华飞鹰,就未必能发觉得了存心要躲藏的高手!”

    九华老人双眸动了动,他紧紧盯住江玉楼,缓缓道:“你为什么相信辛铁石不是凶手?”

    江玉楼笑了,他举杯,轻轻啜了一口。“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相信我的朋友!”

    朋友!辛铁石忍不住热泪盈眶。天下都是你的敌人,但仍有一个人,全心地相信你,这就是朋友。

    江玉楼转过头去,看着辛铁石:“我知道你很想死,但你若是死了,若华的仇只怕再也无法报了。”他一字字道:“因为你是惟一可能见过凶手踪迹的人,只要你肯好好想一想!”

    这句话如轰雷掣电一般劈进了辛铁石的心中,他忽然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是的,他不能死,因为只有他知道,杀死若华的凶手不是他,也只有他可能看到过凶手的蛛丝马迹。只要他肯好好回想一下!

    但现在他脑袋中一片烦乱,却还能想起什么?

    九华老人冷冷道:“你的话提醒了我,你也可能是凶手!”他宽大的袍袖忽然飞舞而起,向江玉楼罩了过来。

    江玉楼一转身,宛如一片白云般飘了起来。沉雪狐裘张开,形成一团耀眼的雪色,使人无法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但九华老人并不在乎,他的袍袖挥出,便已将江玉楼完全笼罩住。江玉楼深吸一口气,身子更为急速地旋转起来。九华老人武功高绝天下,他也许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也许连一次机会都没有!所以,他绝不能随便出手。

    解忧刀,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分忧解愁。

    人若死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有忧愁?

    杯中美酒顷洒,宛如红梅乱落,江玉楼拥雪而立,却如山中赏梅的处士。

    雪满山中高士卧。

    这本是绝代的风华,不掺杂半点杀气,只凭借这一股清和处士之气,徜徉风云天地之间。这种气度,这种风仪,本无人能破。

    但他的对手却是九华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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