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歇会儿抽袋烟

    第九章 歇会儿抽袋烟 (第2/3页)

猴耍人。

    好像有点不对劲——李小胖凑到老榆树下,拍拍树干,发出嘭嘭的空响。大伙也都瞧出来了:树心都空了,难怪刚才哗哗往下掉枯枝呢。

    再仔细瞧瞧,问题就更严重了,这月份,草木已经萌发,远处的几棵树望过去都有点泛绿,唯独这棵老榆树,丝毫不见发芽。

    “树死啦!”一个小娃娃嚷嚷起来,没法子,小娃子就喜欢说实话。结果吓得他奶奶使劲在他屁股上扇了两巴掌,打得哇哇哭。平时真舍不得打这小祖宗,可是这老榆树在全屯人眼中是老祖宗!

    在农村的一些村屯,特别讲究这个,尤其是一些老树,在人们眼中都有了灵性。所以许多家里的孩子总闹病的时候,通常都会认大树当干妈。这棵老榆树上边,拴的红布条老鼻子了。

    刚才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结果现在变成了一片死气沉沉,就连平时那些整天招猫逗狗的小娃娃,都大气不敢喘,他们似乎也意识到出了大事。

    “完了,完了,老伙计你再也不会保佑俺们黑瞎子屯喽——”八爷跌跌撞撞到了树下,手拍树干,老泪横流,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就苍老十岁。

    周围响起了一片啜泣声,每个人心里都空落落的,就像是最亲近的人离他们而去的那种感觉。

    李拜天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悲凉,这棵老榆树留给他太多童年的回忆:老榆树结的榆钱最大最甜,撸上一把塞进嘴里,满口香甜;儿时的小伙伴围着大榆树捉迷藏,玩解放军抓俘虏……

    人越聚越多,到了最后,黑瞎子屯老老少少几乎都到场了,愁云惨淡,压抑无声。

    “呼——呜——噜——”一阵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同发自地底,深沉悠远,绵绵不绝。

    循声望去,原来是黑瞎子屯的李二傻,正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嘴里在那呼噜呢,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听着有点像是蒙族的呼麦。

    说起这个李二傻,也真是可怜,现在也四十多了。原本不是黑瞎子屯人士,也不知道姓甚名谁,据说小的时候,适逢动乱,看批斗会受了刺激,也不怎么就疯了,到处流窜。流落到了黑瞎子屯之后,村里人心善,东家给碗苞米茬子,西家给个粘豆包的,傻子也知道好歹,赖在屯里就不走了。后来改革开放,他也跟着分了不少地,大伙帮着种,这么多年,一直活到现在,都二傻二傻的这么叫着,又因为黑瞎子屯大多数都姓李,所以就叫李二傻。

    “傻叔,别使怪声啦!”李拜天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蓬蓬直冒灰。在这大伙都心情不好的节骨眼上,傻子要是再跟着添乱,没准得挨几脚。

    “谁他娘的还有心情唱唱咧咧,他娘的,嚎丧呢——”村长骂了几声。

    李二傻还真听话,停止了呼喊,伸出油光锃亮的袖子,在鼻子下边使劲蹭了两下,然后又扯嗓子嚎上了:“娘娘你上西南,顺着俺的扁担上西南。西南大路宽又宽,遛遛的大马足足的盘缠——”

    这下可犯了众怒,村长叔跟黑煞神似的冲过来,脱下鞋底子没脸没屁股地一通抽,打得傻子抱头鼠窜。

    可是谁叫他念丧了呢,这几句话,都是家里的老娘去世的时候,孝子拿着扁担,给逝者指路用的,傻子也不知道啥时候学会的,用到今天这个场合,这不是给大榆树送终嘛,没削死他就不错了。

    虽说草木枯荣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可避免,但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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