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北固桥郭英卖马 避邪巷希真论剑
第三回 北固桥郭英卖马 避邪巷希真论剑 (第2/3页)
看见一先说道这马不值甚钱。奴气不过,将来拴在后面,不去问人卖下"希真道:"小人委实要买,肯出价钱,可叫小人看看否?"娘子道:"在后面几请进来看,不妨。"希真叫保儿外面坐地一跟那娘子进里面天井内,看时,吃那一惊:只见那马拴在槽边。垂着头啃那蹄子。希真把他周身相了一相下问娘子道:"为何饿得他这般瘦?"娘子道:"便是先夫在日二虽甚爱惜,亦有时不能喂饱他又及至病重时,那里有心理会到他?所以落了膘二"希真又去看了看牙齿,道:"你要卖多少银子?"娘子道:"不瞒丈丈说儿说价也由我讨,只奴是本分人了老实说与你,先夫病重时,并不说落价钱,只对奴说:有识得的,便贱些也卖了;倘不遇着识货的了情愿没草料饿死了他也不卖,前日有一个人劝我卖与汤锅上。说倒有五七两银子,吃我发挥他一顿,今丈丈真个要买,随你自说罢一"希真道:"我说不要怪,"娘子道:"何怪之有!"希真委实看得那马合意得紧下便脱口说道:"与你一百两足色纹银,何如?"娘子暗惊道:"却不道还值这许多,落得再要些。"便道:"一百两少些,求加加。"希真道:"竟是一百二十两,"娘子忖道:"再不卖时,恐决裂了。"遂问道:"丈丈一你端的买这马去做甚?"希真道:"不瞒大嫂,我有个儿子在南营里做提辖。别的马不中他骑,特访闻府上这匹好马,故而来买。"那娘子道:"这般说个你只管将了去,银子却要好的。"希真忙去斜对门钱铺内唱个喏,取出银包,央那朝奉天平上称足一百二十两几忙捧过来交付娘子收了,便叫马保儿入里面去牵那马出来。那娘子收了银子,见牵了马去,想起丈夫在日,止不住那腮边的泪雨点般的落下来二希真老大不过意。娘子道:"丈丈。还有副鞍鞯。,是这马上的口你一发买了去罢,省得在奴的眼角头,"希真去看了看,已是破的了一希真道:"鞍鞯我便不要,你如果嫌马价少,我再添你些罢,"说罢,去银包里又取出十两来重的一锭银与娘子只娘子那里肯收,说道:"奴自己睹物伤心。并非嫌银少。"希真道:"把与郭大哥买陌纸钱。小官官买些饮食也好。"硬安在桌儿上,又取了二十两银子,赏与马保儿道:"你取了几不可这里来讨除头。"保儿接了,娘子道:"那副鞍鞯,便送与丈丈罢上"希真道:"家里自有,"便唱个喏道:"小人告辞了,"娘子抱着孩子回个万福,道:"丈丈慢行。孩儿有好日,必当补报。"希真叫保儿牵马先走儿自己随后随着去了。那四邻看见的人都不信了二说道:"这老儿忒好癖!好道有些疯了了拚一百五六十两银子,却来买这么一匹马,马肉只不过十六文钱一斤,王老儿家那匹磨麦的骡子,买来时只十五六两银子几比他强壮得多哩。"却说那娘子有了那些银两个便去央亲族相帮料理了丈夫的丧事上将那副鞍鞯就丈夫灵前哭着烧化了,不必题他。
且说那陈希真买了那马二转了个湾找一个茶店坐下。把那马拴在茶店门口,对马保儿说道:"你自去罢几马我自己会牵。郭寡妇家不许再去缠,我在这打听。"保儿应道:"小人不去向"谢了谢,欢欢喜喜跑回自己家里去了下那希真吃了一回茶,又把那马看了好歇人起身牵了回去,兀自走几步回转头来看看几到家门口敲开门,自己牵入后面,拴在廊檐柱子上,叫声道:"卿儿了那马我已买了来也。"丽卿正在楼上人听见这句,飞跑的下胡梯来,忙问道:"爹爹,马在那里?"笑嘻嘻的到廊下来看了一回,十分欢喜,问道:"爹爹,多少银子买的?"希真道:"正价银一百二十两了又添了三十两,共一百五十两,"丽卿连声道:"便宜了便宜。"希真道:"不贵么?"丽卿道:"不贵不贵,那匹川马也是一百两银子买的,虽然好,那里及得他来个但不知几岁口了?"希真道:"我看过下八岁口了。"又笑道:"你便恁的相得准一我且去箭园里放了辔头看,试试你的眼力何如?"丽卿摇手道:"此刻还骑他不得上此刻他正落膘,勉强骑必然骑坏一反不如那匹川马。待用好水草好米料将息他到十来日了再多溜他几转,那时孩儿骑上他,出个辔头来叫爹爹看。"希真笑道:"恁地你倒好去做马保了,天晚了,我且牵到箭园马房里去好好喂养。我得这副脚力,缓急可靠矣。"就把用剩的银两仍交丽卿收好了,自己牵马到后面拴好,上了料。走出来。
只见苍头来回道:"高衙内来回拜几"说不了,那衙内已先进来,将着高俅的名帖,说道:"家父因官家议论讨梁山的军务,国事在身,不能亲来,特着孩儿回拜,"陈希真道:"什么道理了反要衙内劳步,且里面坐地一"希真叫道:"卿儿,你的哥哥来了向"丽卿在楼上应了一声儿好一歇,慢慢地走下来。相见了。希真便以酒食相待只教女儿一同相陪。
说话间。高衙内看那轩亭精雅,称赞了一回。只见那壁上悬着一口宝剑人便问道:"这口剑可是贤妹的?"希真道:"正是只"衙内便要看,希真自去取来又到席上看时,只见那剑靶上细丝绦结着,上面赤金嵌出"青錞。,"两个字了靶上又坠着蝴蝶结子,双歧杏黄回须卷毛狮子吞口下剑鞘上裹着绿沙鱼皮菜花铜螭虎铰链几上面有十四个字道:秋水铓。,寒僻提,膏,虹光锷,吐莲花质。也是赤金嵌的,希真便把那口剑抽出一段来与高衙内看。只见那高衙内打了个寒噤,觉得那股冷气夹脸的喷出来,毛发皆竖。看那锋刃时。乃是四指开锋,一指厚的脊梁一镜面也似的明亮,远望却是一汪水,照耀得人的脸都青了。连靶共重七斤四两,长四尺二寸。高衙内问道:"干爷。你这口剑是那里买来的?"希真道:"那里去买一这是老汉祖上留下来。这剑砍铜剁铁如削竹木了我祖上随真宗皇帝征讨澶渊,带去边庭上,不知出过了多少人上这剑归家后,但逢阴雨天,他便啸响。老汉幼时听得先祖说。那几年这剑悬挂的所在下灯下往往见有人影立着儿细看却又不见。又那啸响时口往往跃出鞘外。近年来想是那些精灵也渐渐销散了只这些景象亦不多见。我这个痴丫头,就把他当做性命一般,放在他床里面陪着他睡只今日因鞘上有些损坏,方才修好了。所以挂在这里。"衙内道:"妹子二你既这般好他,谅必舞得更好,便请舞一回何如?"丽卿笑道:"刀剑是杀人的勾当,有什么好看。"高衙内道:"好妹妹,不要着我吃碰。"希真道:"我儿,既是哥哥恁地说,你就舞了一回罢,"丽卿吃催逼不过,只得立起身来口挽起袖子去鞘里抽出那口剑来一走下阶檐开了一个四门几高衙内夹着一双眼,看着丽卿上连珠箭的喝采。丽卿舞罢。把来插入鞘内,交付养娘捧去楼上收了,放下袖子,仍去坐了。高衙内道:"端的舞得好又"希真笑道:"衙内污眼,"当时又吃了几杯。希真又引衙内到轩后看了一回,也有些假山湖石花木之类,右手一带曲折游廊。天色已晚人高衙内辞了回去。
话休絮烦,自此以后,衙内日日到希真家来,时常送些衣服、玩好、饮食之类。希真便将酒食待他,只陪住他口不去应酬别事。衙内有时也歇在希真家,从不教女儿回避。那丽卿打起精神,只和亲兄妹一般看承,片言微笑都不苟且又那衙内看得那丽卿吹弹得破的庞儿,恨不得一口水吞他下去二只碍着这老儿夹在中间讨厌,有时故意说些风话挑拨几希真一面顾着女儿的颜色几一面把闲话架开去。那丽卿只记着他父亲吩咐的言语,捺住那股气。衙内只管去催孙、薛二人来说亲,二人只劝:"衙内再宽耐几日更好,"不觉已是八九日了口希真对女儿道:"我的都箓大法,又磨去了一大半日子,那厮却不来说起亲事几却更妙。再挨到几日,功程圆满,得空就走他娘。"丽卿道:"孩儿也巴不得快快过去口实在受不得了。"希真道:"好儿子,再是一两日,你只推身子不安下去回避了罢。"说着话,高衙内又到。希真接他进来一那衙内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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