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装神弄鬼

    二 装神弄鬼 (第2/3页)

舒缓心欢畅,

    歌态从事又自如,

    芋瑟齐奏大合唱。

    众巫女,舞艳装,

    香风拂拂满神堂。

    五音交响奏众乐,

    东皇啊,愿您欢乐,祝您安康!

    这里所说的,还只是祭祀礼仪的开始。接着,祭云神“云中君”,“云中君”翩翩上场;“云中君”之后,祭湘水之神“湘君”和“湘夫人”,这对相亲相爱的情侣先后上场,各自表达着痛苦而深沉的思念;此后轮番上场的有生命神“大司命”和爱神“少司命”、太阳神“东君”、河神“河伯”、山神“山鬼”。他们都是被祭的对象,同时又都被巫觋们装扮着出现在祭祀礼仪中。最后一场是男巫们的群舞“国殇”,表现着战士们勇敢战斗、不怕捐躯的精神和意志。这样的祭神礼仪,需要有大量的装扮,又要把这些装扮联成一体,构成一个宏大的仪式。这显然对戏剧美的升腾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这里的歌、舞,这里的动作、表情,都有了一定的情节归向和情感归向,上下场的组合,井然有序,化身表演有了更大的明确性,而且也增加了更多的修饰性。把这种祭神礼仪看成是闪耀着戏剧美的表演形式,并不勉强。

    当然,这是祭神礼仪,主要目的还在于娱神。但是,这些逐一登场的神都那样具备人间的情感特色,那样使人感到亲切。除了他们腾云驾雾、有着神奇的行径之外,基本生命却倾注着现实人类的灵魂和气貌。“湘君”和“湘夫人”对于爱情的焦渴和互相间期而不至的周旋,“大司命”的忧郁伤感,“小司命”的沉默惆怅,“河伯”的风流多情,“山鬼”的凄迷情深,各不相同。他们如若真有神的伟力,为何还要在情感的波澜中沉耽泳潜?为何还有那么多的苦恼和伤感?因此,不妨说,从屈原的《九歌》可见,当时楚地的巫术祭祀,已充分地体现了人间化的审美关系。名为事神,实则吐人之情,娱人之心。正由于所装扮的情感和装扮活动的目的都在人间,因此巫觋们去装扮时就不会仅仅是对某神的外象摹拟,而会有内心的注入了。毋庸讳言,这是一种正大踏步走向健全的戏剧美。

    如果没有一系列特殊的社会历史原因,从《九歌》到戏剧,路途不会很长了。

    希腊悲剧产生之前的祭祀礼仪,其所包含的戏剧美的色素,并不比《九歌》多到哪里去。

    但是,在中国,这种祭祀礼仪没有向着美的领域,艺术的领域迈出太大的转化步伐。巫风长时间地固守着地盘,构成了一种强硬的生活形态

    。

    屈原所记述的祭河伯的礼仪多么美,多么富于艺术气息!但并不处处皆然,时时皆然。《史记》中有一篇文章记述了战国期间魏文侯时邺地祭祀河神的礼仪,那实在是森然可怖,谈不上什么美了。屈原记述的河伯确是风流多情的,邺地的祭祀礼仪却真的要为他“娶妇”了,于是造成了连年不断的人间悲剧:

    当其时,巫行视小家女好者,云是当为河伯妇。即聘取,洗沐之,为治新缯绮縠衣,闲居斋戒。为治斋宫河上,张缇绛惟,女居其中。为具牛酒饭食。行十余日,共粉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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