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〇九章 此身原是梦中客,当时还道是寻常
第一千一百〇九章 此身原是梦中客,当时还道是寻常 (第2/3页)
通曲款,与妖邪一同阴谋倾覆。余且问你,景天能进入盘古之心,是否由你相助?”
清微自然不答,他身畔几位长老神情晦暗,欲言又止,终是在原处受天下人冷眼。
“尔与那邪剑仙可有关联?”
“……”
楚寒镜摇头微叹,“冥顽不灵。”她侧身唤来当代神剑首席,“石人雄,先前你去监察天下各地僧寺道观,可有发现?”
“回楚道友,确有发现。”
“简要道来。”
大师兄向四方拱手,“此前,本门弟子唐雪见察觉渝州一带僧寺中有僧众暗修神道,鄙人闻讯当即分派人手探查。历时不过两月,已在中原、江南等地发现四十余处寺院庵观中有神道邪修出没。无一例外,这些庙宇皆是或明或暗,供养天界神仙。由此可知,当今流毒一时的邪法,乃是天界传下。”
群雄惊呼,惶惶者甚多。天界积威深重,即便神剑四宗已断绝仙路,却除不尽人心成见。
人界修行之法多是仙神传承,如昆仑八宗,蜀山剑派,皆号称一时正统,历代祖师都是得了仙缘方才踏上道途。神剑门横空出世之前,各门各派皆以飞升天界为任,孜孜唯唯,以求长生之法。
如今人人皆可修行,飞升之氛为之一净,然而许多门派依旧参拜天界仙神,崇仙之心不减当年。四百年沧桑变化,一代新人换旧人,却仍有许多顽固不化之辈存世至今,为各门派之宗长,上行下效,自然遗祸无穷。
楚寒镜当着天下英豪的面,道明真相,“事到如今,一切阴谋诡计业已明了,神界宵小暗传邪法,蛊惑人心,意欲隶使众生。我神剑门继承云宗遗志,誓要令六界苍生,再不受天道所挟,诸位同道,可愿与本门共抗劫难?!”
大势如潮,当年云天河站在琼华峰头,向身畔众人允诺,要使那天上人再管不了天下事,此后神剑门生皆以传法为己任,薪火相续,苦心经营,终至开花结果,当今修行者皆可自称四宗传人,以神剑本宗马首是瞻。故此,楚寒镜振臂一呼,响应者如云岚海潮,遍布四极八荒。
这种时候,罪魁祸首也无足轻重。景天就这样轻飘飘地被遗忘。群侠来时如云,退散如烟,唐雪见送走了天下英豪,送走了门主,送走了寡言的大师兄,也送别了一众同门。她终于收起飞剑,俯身从血泊里把景天捞起,就这样抱着他,一步步向韩家谷行去。
景天苏醒之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唐雪见。
他惊恐地高呼:“飞蓬!蜀山掌门和他们是一伙儿的!神道邪法是天界传承!”
唐雪见脸上方才冒出隐约的惊喜,瞬息也消退了,她一时为难。
景天急急忙忙地催促,“你快去通知掌门!事关重大!我说的没有一句虚言!”
“景天……”
“你在等什么呢?我没事,你快去……”
“景天!”唐雪见高声喝住,旋即又软声相告,“景天,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哦?”他怔忪的,似乎是不敢相信,“大家怎么知道的?”
唐雪见疲累地叹息,“你醒来就好。”她将一张条凳搬到床边,就这样坐着与景天一点点解释,他昏迷这两月来发生的种种。
从大师兄石人雄如何探明各地寺庙流行邪法的根由。到楚寒镜逼问出蜀山清微、苍古、净明、幽玄、和阳五人凭借锁妖塔与天界暗通。那邪剑仙本是蜀山五长老以秘术分出的邪念,由于性质特殊,唯有天界之净水可以将其消灭,原本被封印在锁妖塔中,因其得了五位长老的记忆,暗中修行,积蓄道行,又不知如何与天界有了往来,得授封神之法,一朝出世,遁往东海兴风作浪。各地庙宇主持皆是陆续得授灵应,一夜梦醒就懂得了许多邪法,有些是天界传下,有些是邪剑仙暗自授予,目的不尽相同,但都危害一方。
“现如今,人界大乱,我神剑门与诸多正道修士联手,要肃清妖邪,只是……”
“只是什么?”
“神道修士十分懂得愚弄百姓,在民间各处根深蒂固,我正道中亦有心怀不轨之辈。更何况,即便我们胜了,也难逃一死。”
景天大吃一惊,“这是为何?!”
唐雪见深深地凝望他,一双眼睛里藏起了潮涛惊岸的哀情,“你随我来。”她只这样说。
景天的旧疾为飞蓬所治愈,新伤又渐渐好转,除却法力亏空,身体健康却反倒比早前好许多。他换上了旧衣,随唐雪见推门而出。
此刻夜深似海,乌云遮盖,神剑谷内灵光冲霄,灯烛通明,四面八方的人来来往往,都是行色匆匆,大家遇到他们二人,也当作没瞧见一般。
景天自知罪孽,便满脸羞愧,说不出话来。
唐雪见一路上都谦敬有加,每过一人,便俯身稽首。
她这样烈性高傲的人,竟会这样平易,景天暗暗吃惊,也随在她身后行礼。景天不知道,唐雪见是感念诸位同门回护之恩,否则如今岂还有他命在,这是为他还债。
同门相逢,受了唐雪见一礼的,也不好再摆颜色,或是颔首,或是回礼,不过却依旧忽略了景天。
他们就这样一路从谷中来到谷外,徒步攀上附近的山峰,在独高处,唐雪见抽出匣中虹影,挥剑斩却一天乌云。
长空云散,有皎皎之光遍撒。
仰头看,天宫高远,仙路渺渺,却从未如这般清晰可见。
天界就在彼处,在月与星当间儿。
此前的苍穹,不曾有过它。
流霞赛血,在天界大星的边沿丝绦般生发,有百千条,长亿万里,横亘霄汉。
那便是天星坠落的彗尾。
只望一眼,景天就知究竟,他寂然不语,心里已是沉沉万仞山。
亿万生灵,无边杀孽,落于一人,岂非泰山落于埃土。
“小伙计。”唐雪见在他身畔低声语,“你莫怕。”
景天挺立的身子便好似遭风的细柳,颤了一颤,将双眼紧闭,究竟没有动作。
唐雪见又唤他一声,景天却好似是死了,魂灵已从壳里脱出,不再留存世间,也不再对外界有甚回应。
唐雪见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便又要淌泪,她终是忍耐住,绕至身前,探手轻抚他的额头。
景天的泪将双目决堤,他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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