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猛虎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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弼这是做什么自家杀昏头,脱了节陷进去了,却还要断送周围那么多友军吗陈斌,你持此刀去把他带回来告诉他,若是他再犯糊涂不听军令,不用黜龙贼剁了他,我自亲手斩了他」
说着,直接将手中直刀愤愤掷于马下。
监军司马陈斌怔了一下,但还是翻身下马,在对方身前
捡起直刀,俯身低头回应「属下这就去将四将军请回来」
「请什么回来」薛常雄是真的暴怒了。「直接押回来押不回来便斩了他」
陈斌应声,转身上马,径直率一队骑士前行。
与此同时,几十步外的角落里,一直在一旁注视着全过程的平原通守钱唐却忍不住微微眯眼,他总觉得刚刚这一幕中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一时想不到具体是哪里,便只能作罢,然后继续去观察战场局面。
另一边,陈斌带了薛常雄佩刀,不敢有丝毫犹疑,直接冲到阵前,穿过已经攻下的第一排第三寨,然后寻到了薛万弼……实际上根本不用寻,薛万弼根本就是立马在这个营寨后面,而与此同时慕容正言、王瑜、王长谐四将俱在此处,且都在苦劝,而人高马大、身材雄壮的薛老四却如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只是勒马在彼处不动。
陈斌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猛地打马上前,就在军阵中厉声来喝「总管军令薛万弼即刻折回,如若不动,就地军法从事「
说着,直接将直刀拔出。
孰料,薛万弼闻言非但不做服从,反而大怒,干脆抬起带血长槊,当场指向来人喝骂「陈朝余孽,也敢杀我」
陈斌目瞪口呆,继而双目赤红,方欲言语,旁边王瑜、王长谐早早施展真气,一个扯住薛万弼坐骑,一个按住对方长槊。
其中,施展弱水真气,以长刀压住长槊的王长谐更是当场喝骂「薛
老四你在发什么狂陈司马是奉你父命在此这是总管的军令」
「我不甘心」薛万弼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奋力一吼。「这是你不甘心的事情吗」慕容正言更是在旁呵斥,并顺势施展真气扯住了对方披风。「再不走,两边包上来,就不是这一两千人被包住,乃是我们五个人,四支兵马,过万人被包住了「
王瑜也在马下来劝「四将军……这不过是交战第一日,我们不过是来施压试探的,你难道要逼得总管这种情状中率全军来撞贼人营寨万一不能全胜,那才是误了大事。」
得了薛常雄军令,三名大将再无顾忌,轻松将薛万弼环绕制住,而后者也终于被动冷静了下来,片刻后更是一时垂头丧气,任由几人按着他衣甲、拖拽着他的坐骑向西北面自家战线而去。
而人一走,旗帜一动,身后离得近的地方,有一伙被困兵马此时已经奋力逃到还有两三条壕沟的位置,原本以为还有逃出生天可能,见此形状,不由奋力嘶吼来问「四将军要弃我们吗」
薛万弼闻得此言,回头只一看,便泪如雨下,竟是以披风掩面,反而催马自行。
见此形状,其余诸将诸军松了口气,也都加紧号令部众纷纷撤离。
随后,黜龙军迅速填上空间,夺回营寨,千余官军残部,被全面包围。这个过程中,质问声早已经变成辱骂声,复又变成哀求投降声,但薛万弼早已经听不见了。
「陈司马……刚刚受委屈了。」回军路上,薛万弼径直打马归阵,而其余诸将则留下小心断后,大约将将躲开左右合围黜龙军后,慕容正言心细,注意到陈斌情绪不对,便稍微开
口安慰。「薛四将军也只是怜惜士卒,之前也有些杀红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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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直刀的陈斌干笑一声「无妨……」
中郎将王长谐在旁,反而没好气「要我说,陈司马你是自作自受……大家都是朝廷命官,虽属上下,却也要些体面,只你们几个整日奉承,好像大魏已经没了,河北是薛家的一样,这才将这几个大少爷养成这般」
陈斌只是苦笑「没有这回事,莫要瞎说。」
倒是另一位中郎将王瑜,素来也是个奉承的,反而有些尴尬。
几人专门放慢速度,连同随后抵达的王伏贝、冯端一起回到阵前缴令,这才发现薛万弼早已经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趴在万军阵前,正在被军法官鞭打。
也是各自一凛。
待薛常雄居高临下,冷冷一瞥诸将,众人更是头皮发麻,纷纷下拜,但薛大将军只是冷哼一声,便勒马折回,同时号令全军撤回营中。
一旁钱唐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动,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朝着被行刑的薛老四摇了摇头。
且说,不只是钱唐,在大多数人看来,今天的责任人都只有薛万弼一个人罢了。
因为这等对外可以吹嘘成几十万对几十万的大战中,前期区区一部两三千人的胜败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前四五日的胜败恐怕都无关大局,从攻方角度来说,关键是用各种法子试探,找到要害破绽,一击成功,然后趁势扩大战果,则大
事可成。
而薛万弼虽然是薛氏数子中最悍勇的一个,却不免有勇无谋,自家脑子发热中了计,却居然又年轻气盛不愿意认输,平白连累许多人,差点造成全局被动。
实际上,薛常雄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和下面将领还存在着一个简单、直接却又无奈的对立点。
那就是薛常雄作为主帅,晓得此战胜负关系着清漳水以南的一大片河北膏腴之地的控制权,甚至关系到河间大营能否继续主导河北的控制权,再加上极度担心凌汛期后会有东境方向的大举支援,所以从
头开始便带着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心态,顺势也要求各部从一开始试探中便做到倾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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