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

    2008年 (第3/3页)

   余念觉得无聊,便不再插话了,独自坐在一旁吃烤串。视线触及之处是李唯西举着酒杯,晃动着洋酒的液体,余念生怕洒了,毕竟轻轻一洒都是几百大洋。

    李唯西头顶上的黄色射灯打在他右边的肩膀上,切割成一面光环,一面剪影。他和余念,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烧烤、啤酒、K歌、跳舞、游戏,多么美好又惬意的生活。自由、潇洒、快活,这六个字组成的词语是14岁的余念最向往的生活。

    “像旧城老巷子里的猫,很自由。”14岁的余念看到李唯西就会想起来这句话。

    “也很孤独。”

    只是14岁的余念并不理解李唯西所谓的孤独。她若看到“孤独”两个字与“李唯西”联系在一起,一定会诧异,这么多朋友的李唯西怎么会孤独呢?

    或许,孤独就是青春的代名词吧。

    深冬的冷风刺骨地刮余念的脸上,像刀子一样锋利。余念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高领毛衣,在这些人里再也普通平凡不过。她缩着头往毛衣里蹭了蹭,想汲取一丁点温暖。片刻,她朝人群之中的李唯西走过去。

    “大哥,”她和李唯西敬了杯酒,咽下肚子后说:“我问你个问题,我想了一晚上都不懂,有妈妈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很温暖,就像是周围笼罩着的太阳,给你爱,给你能量。”

    “可我为什么感受到的却是冰冷和绝望?”

    “你吃过核桃吧?外壳丑陋而坚硬,里面的果仁有点苦,但后味却是香的。”

    余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停留在雁瑜市最大的江滨之上,黑暗里的目光,晶莹闪亮,像是蓄满水的海底深处,或是湖面,又或是越飞越远的航班飞机,终于消失在黑暗里,远远地逃离了。

    只是闷声喝着啤酒,让酒精淹没她疼痛的末梢神经。她已经越来越会喝酒了,起酒瓶盖的姿态就像是弹掉了一层灰。

    还记得第一次喝酒的余念才13岁,第一口就被呛了鼻子。李唯西拍着她的后背说,多喝几次就好了,女孩子总要会点喝酒,不然以后出门喝两口就醉了,被男孩子占便宜都不知道。

    余念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南栀子呢?

    南栀子不需要会,她是用来保护的。

    李唯西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名叫“美好”的光芒。

    余念心里的滋味,自己就像是被戳进灰烬之中的泥土,作为饵料,去施肥一种名叫栀子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