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这个卫国公,太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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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这个卫国公,太阴了! (第1/3页)

    两江总督府

    一众幕僚将手中的邸报传阅而罢,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主簿邝守正倒吸了一口凉气,捏着邸报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四条新法?那东翁一条鞭法又置之于何地?

    通判吴贤成也手捻颌下胡须,灰白眉毛之下,苍老眼眸中满是震惊之色。

    当看到火耗归公之时,吴贤成眉头紧皱,忽而想起在四川总督衙门时,前往川东调研一事,记得当初地方县官都提及火耗一事,因为收缴上来的碎银成色以及重量不一,待融铸为官银之时,一些火耗不能由朝廷承担。

    每思至此,如鲠在喉,但火耗一事牵涉众多,可谓胥吏衣食所系,不易与制台大人言说废黜。

    至于匮银之忧,巴蜀之地尚不缺银,倒无奏疏所言之弊。

    如今思来,这是以一国之银输送巴蜀一域,方豁此效。

    火耗归公,摊丁入亩一条条新政,待阅览之后,更是啧啧称奇,暗赞不已。

    其实,贾珩的新政四条,比如火耗归公,摊丁入亩都可以套上轻徭薄赋之类的德政帽子。

    当然除摊丁入亩这等劫富济贫的税改措施外,让士绅暗骂之外,至于废两改元,火耗归公这两项政策,不是去割士绅的肉,而是防范虎官狼吏在征税之时上下其手。

    减少的是征税环节的浮费以及多余摊派,这都是骂不出口的德政,谁上疏骂谁心里有鬼。

    唯有摊丁入亩这等具有财产税的政策,明眼人仅凭田亩多少缴纳人头税,一看就觉得肉疼。

    虽然不是武帝的告缗令,但也大差不差。

    这时,高仲平二儿子高渤,皱眉说道:“父亲,这些真的能解一条鞭法之弊?”

    高仲平感慨说道:“一条鞭法没有废两改元,火耗归公之策配合,时间一长,奸猾小吏仍会投机取巧,卫国公此策甚妙。”

    高渤闻言,愤愤不平道:“父亲,如果没有父亲的一条鞭法,这卫国公岂能施为,此为贪天之功,现在整个大汉,反而让他风头正盛。”

    高仲平皱了皱眉,轻声说道:“不可妄言。”

    但此话也在吴贤成等人心湖中激起圈圈涟漪,面上涌起丝丝异样之色。

    本来是推行此策,载誉归京,那时内阁首辅之位也唾手可得。

    真就是如东翁不出,奈苍生何?

    但现在这卫国公又一番搅局,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下子就分润了巨大的功劳,一旦新法大行,天下岂不盛赞卫国公之名?

    相比之下,东翁倒有些黯然失色了。

    念及此处,吴贤成眉头紧皱,心头暗叹了一口气。

    古来变法革新虽难,但仍有不少仁人志士前仆后继,输献才智,就是因为有相当一部分士人心头怀揣着上佐君王,安治天下,进而青史留名,士林传颂的政治理想。

    但现在贾珩一下子吸引了整个大汉朝臣的目光,俨然摇身一变,成为革新大政的旗手。

    贪天之功,据为己有。

    两位幕僚都是在宦海浮沉多年的人物,奉行厚黑之学,自然就怀疑到这些隐秘的人心算计。

    邝守正道:“东翁,据下官观之,这四条新政可行性颇高,一旦施行,由南至北,不出三五年,国库丰殷,天下大治,而摊丁入亩更是得乎民心、百姓额手称庆之举,彼时天下皆知四条新政,而不知一条鞭法,东翁,这卫国公……”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但言外之意是,风头全让卫国公出了。

    高仲平默然片刻,说道:“为国家社稷而论,谁提出并无区别,再说此四条皆为卫国公才智所凝,都是裨益国家的良策,邸报上所言,要在江苏和河南一南一北先行,此事,稍后本官上疏朝廷,江苏率先而应。”

    吴贤成眉头微皱,苍声道:“东翁,提及此事,这卫国公更是处心积虑,其姻亲抚治安徽,倒是未在试点,足可见其人私心颇重,如是两江三省一同先行,那时,效果更为显著。”

    其实隐隐猜出一些缘故,只怕是如果江南顺利,那安徽紧随其后,这样也不用对付闹事的江南士绅,又能稳稳分润一杯革新功成的羹。

    这卫国公心机竟如此深沉?手段堪称阴谲。

    高仲平沉吟说道:“吴老先生多虑了。”

    这时,高渤显然已明白过来味儿,说道:“父亲,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卫国公就是成心的,早不提晚不提,非要在父亲上疏之前提,什么论一条鞭法之阙如,分明是踩着父亲,炫耀才智于世人……”

    高仲平眉头紧皱,呵斥道:“一派胡言!”

    其实,心头也有几许狐疑,但这些暗争高下的龃龉,纵然确有实情,岂能宣之于口?

    念及此处,道:“来人,还不将人叉出去。”

    高渤闻言,面色倏变,等着两个差役进入厅堂,躬身一礼,然后出了厅堂,心头仍是愤愤不平。

    这个卫国公,太阴了!

    高仲平低声道:“小儿莽撞,胡言乱语。”

    吴贤成默然片刻,幽幽说道:“东翁,二公子所言也不无可能。”

    高仲平面色凝了凝,摆了摆手,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推行新法,余下的倒不用理会。”

    纵然那卫国公真有这等心思,现在也只能蛰伏下来。

    先前,他何尝不是借北虏大胜在江南大刀阔斧,施行革新之策?

    至于什么阳奉阴违,前后矛盾,都不是智人所为,乃至改弦更张,更是政治操守卑劣的表现。

    吴贤成叹了一口气,道:“东翁所言甚是,关键还是要在江苏,幸在全国上下齐看江苏。”

    无他,因为江苏是财赋重地,不少南方致仕官员都在此地置备田产。

    而就在两江总督衙门的高仲平为贾珩四条新政奏疏议论纷纷之时,金陵城户部部衙门以南两箭之地的沈宅——

    书房之中,一道风度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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