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大朝会,白家事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大朝会,白家事 (第3/3页)

这两日,东宫没有一份奏章批红,全由内阁主事……很明显了。”

    白宏真面色大变,退后两步厉声喝道:

    “放肆!老四,你莫要走歧路!那个位子你争不了,也轮不到你去争!

    退一万步,还有老二压在头上!再者……圣人尚且在世!”

    尽管这位宁王殿下极力压低,免得被外人听见。

    可语气中的惶恐与震惊,却是不加掩饰流露出来!

    “三皇兄,天底下就没定下来不能改的事!

    你我都是圣人子嗣,宗亲血脉!凭什么不能争?

    太子病重,已近膏肓了。”

    怀王白容成唇角勾起笑意,吐出无异于天雷轰顶的一句话。

    向来自诩闲云野鹤,山野中人的宁王白宏真眼皮一跳。

    抬头深深望向坐在轿中的手足兄弟。

    他藏在大袖里头的双手颤抖。

    “老四,你斗不过的。

    大逆不道的事,可以想,可以说。

    但绝对不能去做!”

    白容成薄唇一抿,面无表情放下帘子。

    抬轿的奴仆脚下如飞,踏着寅时过半的清晨薄雾,与众多文武百官一起向皇城而去。

    “生在天家,凡事不自己去争、去抢,难道还指望偏心的圣人、出身低贱的母后,赏给我么?

    三皇兄的眼皮子还是太浅,只看得到白家与京城!

    殊不知,这是千万年未有的大变局!

    四神降世,大势已成!

    太子已经输了,燕王也赢不了!

    唯有我去做这个盖世圣主!”

    白容成闭上双眼,他心如明镜,早就预见今日的大朝会绝不平静。

    太子被冷不防伤到,龙气流散躯壳腐坏。

    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放权给内阁,也是无奈之举。

    那位监国二十年的储君。

    此时怕是连下床榻都艰难。

    更遑论接受群臣觐见!

    没有这根定海神针,百官心思必定动摇。

    加上圣人久久不临朝,始终未出关。

    只需辽东叩关,北海风起,就能摧撼看似固若金汤般的景朝国祚。

    “你若强撑着上大朝会,让群臣看到他们所敬重的太子殿下,未来承袭大统的东宫储君。

    身心已受无垠太虚侵染,连龙气都散尽了……只会输得更惨!”

    白容成眸中如蕴金光,凝聚成一双威严竖瞳。

    “我等这一天,足足二十年!藩王夺不了嫡?庶出称不得帝?天下没有定了就不能改的事!”

    ……

    ……

    暖阁中,热烘烘的气息铺满房间,白含章依靠在软榻上。

    这位太子殿下呼吸短促,时不时抖如筛糠。

    像是坠进冰窟窿,受那酷烈寒气侵蚀骨髓一样。

    一条极为深重的墨色长痕,从他的眉心延伸。

    几如盛放的莲花,要把整张面皮都给占据。

    “殿下,服药吧……”

    陈规双手捧着铜盘,声音哀切道。

    “赤玉髓只能解一时之痛,而且吃的太多,容易神智昏沉。

    今日是大朝会,本宫还要亲见群臣,安稳他们的心。

    忍过这阵子就好了,你去把衮服备好。”

    白含章摆了摆手,缓缓地坐起身子,温和笑道:

    “哭丧个脸作甚?让不晓得内情的人瞧见,还以为本宫归天了。”

    陈规低下头,两肩连连颤动。

    作为东宫近侍,他是一天天看着太子殿下身子虚弱,最后连走动进食都很艰难。

    插入胸口的那口冷不防,日日夜夜吸食着体内龙气,榨取着生机命元。

    即便道术广大的钦天监正来了,也是无能为力。

    “殿下……”

    “去吧。”

    白含章费力说道。

    等到衮服、冕旒送上来。

    他让陈规退下,自个儿除去衣袍。

    没入胸口的鎏银匕首,像是长进血肉里面,无法拔除。

    原本结实饱满的筋肉皮膜,一点点干瘪,失去光泽。

    犹如枯死的树皮。

    “贵为储君,总要给自己留点体统颜面。”

    白含章自嘲一笑,好似七八十的衰朽老者,慢慢地换上衮服,戴起冕旒。

    皮包骨头的胸膛像拉动的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方才弄好。

    侵蚀五脏六腑的毒火寒意,徐徐散去。

    白含章惨然的脸色,亦是稍微好些。

    他脚步蹒跚地推开门,让陈规搀扶住自己的身子。

    往日挺直的腰背,已经越发佝偻。

    就连乌发之间,灰白之色也越来越深,难以遮掩。

    “时辰还不晚,先去城隍庙吧。”

    白含章缓缓行着,巡守禁军、太监女婢,皆跪伏垂首,不敢抬头去看。

    那位白发白眉的老祖宗,这阵子不知道杀了多少嚼舌根的宫人。

    皆是剥皮凌迟的酷刑手法!

    让人骇然!

    黑龙台下辖的北镇抚司,更要把天京城掀翻了。

    但凡有心传播流言蜚语的好事者都丢进诏狱,好去刀山火海滚个几回。

    不少权贵门第的纨绔少爷都遭了罪,却也未见谁上书参一本。

    来到那座立于皇城深宫的城隍庙,白含章松开近侍的手臂,颤颤巍巍挺立腰杆,迈过门槛。

    大门从身后合拢关闭,只留下这位太子殿下一人。

    昏暗的庙内,只有香火飘摇。

    “爹,儿子不孝。”

    白含章面向城隍爷神像,低声叹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