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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午后一点到两点,是休息时间。抛开这一小时,只计算从下午两点钟开始的上班时间段,郑雄也失踪了整整一百二十分钟。郑雄回到楚学院,整层六楼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人。他将挂在门上的“楚越之急”门牌轻轻敲了两下,紧闭的门马上打开了,司机小胡一脸焦急地迎上来。

    “省长的秘书来电话,请你四点钟去东湖宾馆甲所,省长要接见你!”

    郑雄看了看手表,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用手指按了一下电话机上的查询键。所显示的四个来电号码,全是“872”开头的。最早一次是下午两点十分,最晚一次是三点五十五分,也就是郑雄进门前五分钟。

    “你怎么回答的?”

    “与以前吩咐过的一样,说你正在做课题研究,不方便接听电话,但一定会将省长的指示传达到。”

    这种回答对于司机小胡来说,已是智力的极限。郑雄不好勉强,也无法要求他回答得更好。他拿起电话,熟练地拨了一组号码。不等郑雄发话,司机小胡就连忙往外走,边走边说自己去备车,还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小胡刚在门口消失,电话里就传出一个女子柔柔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失物招领处,哪位男士丢失手机一部,请失主前来认领!”

    “别贫嘴,五点钟以前,将手机送到东湖宾馆甲所,交给服务台就行。”

    也不等对方回答,郑雄就将电话挂断了,然后下楼上车。

    东湖宾馆就在十亩地小区对面,从楚学院过去只需要五分钟。郑雄在甲所门前下车之前看了看手表,刚好晚到三十分钟。

    进了甲所大门之后,他发现迎上来的不是李秘书,而是余秘书。

    余秘书嗔怪地说:“老省长催过几次了,一直在等你!”

    余秘书将他引进一间会客厅,郑雄发现端坐在正中的不是被他恭维为楚庄王的庄省长,而是几年前就退休了的老省长。

    老省长主动说:“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话,郑雄还以为老省长是指前些时,曾本之的七十寿宴,老省长不请自到之事。当然老省长很谦和地献上一幅自己手书的斗大“寿”字,别人都在猜,老省长大驾光临肯定有事,他自己却反复声明,只想讨一杯寿酒,再也没有其他意思。郑雄当时就有预感,是好事还是坏事,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

    郑雄连忙回答:“老省长能亲自参加我家曾老师的寿宴,我们全家都心存感激!”

    老省长将手一挥:“你不要装糊涂,我指的一九八九年夏天,让你进专案组的事!这么多年,我没忘记你,你大概也不可能会忘记我。”

    郑雄喃喃地说:“谢谢老省长当年的提携与爱护。”

    老省长说:“要谢只能谢你自己,谁让你有重大立功表现呢?如果没有你,专案组的工作就没有那么顺利。我今天请你来,就是相信你还有这方面的觉悟。”

    有一阵子,郑雄的脑子几乎是空白,既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不记得老省长冲着自己和蔼可亲地说了些什么。郑雄心里一直在做着与庄省长畅谈一番的准备,却突然冒出正被水果湖人努力忘记的老省长。就像怀着求子的心愿去朝拜观世音,都跪下要磕头了才发现面前的菩萨是弥勒佛,那些能想到的好听而不失才情的话,全都成了说不出口的废话。

    不过,郑雄终于听清楚老省长说的一句关键话。

    “听说前些时你在大会上称赞某人是二十一世纪的楚庄王?”

    郑雄霍地清醒过来,全神贯注地听老省长继续往下说。

    “这样说话可不像一九八九年夏天的那个郑雄!人家是楚庄王,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什么?是被秦国俘虏的楚怀王,还是丢掉纪南城,害得屈原投汨罗江的楚顷襄王?”

    老省长这话一出口,郑雄才彻底清醒。

    “老省长可不能这么说,楚怀王和楚顷襄王是楚庄王的十四世孙和十五世孙,从楚庄王到他俩,间隔有共王、康王、郏敖、灵王、平王、昭王、惠王、简王、声王、悼王、肃王、宣王、威王等十几代楚王,才轮到怀王和顷襄王。”

    郑雄有意露了一手,如有必要他还可以将楚国国君谱系,从头到尾背上一遍,包括他们的名号和在位的公元前某某某年至某某某年的年份。

    “老省长如果真要攀比,应当往楚庄王的长辈中寻找才是。”

    郑雄这样说,是不会错的,因为从楚庄王的父亲楚穆王往上数,前辈中的楚武王、楚文王、楚成王个个都是开疆拓土、励精图治的明君。

    老省长似乎是有备而来,专门找他的茬:“如你所说,我就是楚成王了,下场岂不是更惨!楚穆王弑父篡位,不就是取我的首级吗?”

    到这一步,郑雄只能在表面上认输:“老省长将楚学研究得如此透彻,我不佩服不行啦!”

    “此话有假。我哪比得过你和曾本之,楚学就快成为你们家的家学了。我就知道成、穆、庄、怀、顷襄等五个楚王,在你面前全用上了。不过,退休之前,我对你们这些搞楚学研究的专家可是鼎力相助。曾本之退休,由你接楚学院院长,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那些专家写的告状信,每一封都像学术论文,有理有据有结论,说你是野心家,是楚学界最虚伪的学者,绝对不可以当这个院长。你还不知道吧,我在你的任职报告上曾经签了一句话:要敢于起用有争议的人才!”

    听着这些啰嗦话,有几个瞬间,郑雄的脑子像气泡一样冒出“老东西”、“老家伙”、“老不朽”之类的贬义词。在难得的空隙里,郑雄主要是在回忆老省长的过去。

    老省长并非真是一省之长,使用这种称谓的人,沿袭社会生活中的普遍习俗,将职务后面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名词去掉了。他的最高实职是相当于副省长的省长助理。一般人做到这个级别,临近退休时,都会转到“人大”、“政协”去,如果是常务副省长,机会好的可以任“人大”常委会的常务副主任、“政协”**或常务副**,这三种职务都是正省级。一般既没有前冠什么,也没有后缀什么的副省长,只能去那两个地方挂个副主任或副**。面前这位老省长,以区区省长助理之职,却在退休时弄到一纸享受正省级、也就是省长待遇的文件。

    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情,在那两年,一直是水果湖人热衷谈论的话题。时任省委书记在此事面前同样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相关决定由北京做出,事前没有征求省委意见,事后也没有向省委做任何解释。省委书记免不了也像普通干部那样发牢骚,说北京那边总是批评下面的人跑官要官,将一个正在办退休手续的省长助理强行弄成省部级,不跑不要能做到吗?这些话是省委书记在一个规模不算太大的会议上公开说的。省委书记都说了,水果湖的人更敢放开议论。无论怎么捕风捉影,还是没有人知道这项人事安排的真正底细。倒是老省长这个称谓在不知不觉地流传开来,成为固定所指。

    老省长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我有个想法,并且征询过重庆、上海和北京一些高层人士的意见,他们都很支持。今天找你这个青铜重器专家来,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从古到今,总说青铜是国之重器。不管什么东西,如果得不到器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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