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山野精

    第三十七章 山野精 (第2/3页)

也真不知该有多好呐!”

    他心有所想,身子便如着魔般木然前挪。目光柔和仔细端详文鸢良久,浑然不觉二人嘴唇已然相距只剩咫尺。

    钟灵毓秀,缱绻温柔,一时无不俱在眼前。

    “吱吱!”

    少卿肩上吃痛,自如今无限绮梦中惊醒。只见那小小猿猴正在自己身上抓耳挠腮,分明一副怒气冲冲。

    “惭愧!若不是这小小畜生,我竟险些铸成大错!”

    少卿脸上一红,何曾料到禽兽当中竟有如此通于人性之物。霎时间好似遭人道破心事,直将身子连连倒退。

    “她为你重伤在身,如今生死难料,你却还有心思来想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顾少卿呀顾少卿!你这岂不是恩将仇报,趁人之危么?”

    他耳根发烧,须臾深吸口气,重新扶在文鸢腰际。一俟认明方向,便踉跄着朝山下发足而去。那猿猴见状,似是颇为满意,纵身一跃落在少卿左肩之上,双眼微闭怡然自得,再未如刚才般上窜下跳,搅得他人不得安生。

    “文鸢姑娘!平安客官!你们究竟在哪啊?”

    亦不知在林中又走多久,忽听远畔传来叫喊,声音倒与镇上客栈里的那个曲伙计颇有几分相似。少卿大喜难抑,知二人终于转危为安。本欲高声呼唤引来救援,却因伤势危重,早已说不出一个字来。遂只得胡乱抓住手边一丛灌木,奋力将其摇得哗哗作响,在这夤夜当中倒也着实清晰无比。

    “文大夫!那边好像有人!”

    果然,曲伙计听到动静,连忙朝身后一句招呼,自己则直奔彼处而来。而在他身后,则又是无数脚步声匆匆渐近,以及放眼点点爝火跃然林间。

    “平安客官!文鸢姑娘!你……你们这是怎么啦?”

    眨眼工夫间,曲伙计已然率先赶到,待看见二人如此狼狈样貌后着实大吃一惊。直接丢下火把,将少卿与文鸢分别架在自己左右肩膀,又放声招呼其余之人,教他们快些过来帮忙。

    文歆年平素悬壶济世,多有施恩于人,此番得知文鸢有难,众乡民自然无不踊跃,欲报往日恩情。不多时,但见他领着足足百十余人来到近前,一片火光明灭之中,赫然可见人人脸上风尘仆仆,显然曾在一路之上颇费许多周折。

    “平安兄弟!鸢儿!你们……”

    等文歆年赶到近前,先是大惊,后又忧形于色,为二人分别诊脉。直到认定女儿与少卿伤势虽重,但还尚可挽救,这才总算如释重负,连连伸手拭去额上冷汗。

    “平安客官,你和文鸢姑娘这怎会伤成这副模样?莫非……莫非是碰到了山神……”

    曲伙计咽下一口唾沫,难掩心中好奇。可转而想起往日众人口中流言,以至刚一说到山神二字,口中便不由戛然而止。举目四望之下,更觉夜色中别有何等凶物邪祟蛰伏窥视,而今正自伺机杀人夺命。

    他脑内惶惶不安,随身子一阵颤栗,反而令少卿脚下立足未稳,险些摔跌在地。好在少卿虽负重伤,反应倒算奇疾,赶紧把腿一叉,勉勉强强得以稳住身形。

    少卿苦笑连连,终究不便见责。好在经这片刻喘息,他总算已能开口说话,便把二人此行前因后果大致道来,至于文鸢独自杀死那黑熊之事,思来想去还是打定主意,将其暂且略过不提。饶是这般,待众人听罢过后仍皆勃然变色,无不啧啧称奇。

    “你们都能安然无恙,那便是天大的福气。”

    文歆年脸色苍白,端的暗觉后怕不已。又朝众乡民躬身为礼,眉宇之间感激万分。

    “无论如何,终究是小女天性顽劣,这才累得诸位奔走劳碌,文歆年实在惭愧之至。”

    “文大夫这是哪里的话!从前您对咱们多有照顾,如今文姑娘有难,我们要是再不肯出上一膀子力气,那还能算作个人么?”

    这一众人等俱是淳朴乡民,起先不知是谁一记高呼,左右登时频频传来附和。当中更有人直言今后但须文歆年一声招呼,自己也定然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文歆年竦然动容,不迭千恩万谢,又请曲伙计等人助自己将伤者送回家中。余人见此间事情已了,当下各自散去,俄顷四下人声尽灭,惟余虫鸣窸窣划破悄阒,静待来日羲日复生。

    自从山中归来,文歆年便将二人各自安顿妥当。文鸢体内失血虽多,但只须多加调理,不日自会痊愈如初,至于少卿则与之大不相同。

    他身上旧疾本就紧迫,这次更是伤上加伤,可谓凶险之至。事到如今,唯有冀望这冰玉红莲确有起死回生之效,才算不曾枉费二人此番历经生死,以自身性命相搏。

    本来,文歆年原拟冰玉红莲得于造化,必可药到病除。孰料一剂药服下肚中,竟反倒令少卿高烧不止,面孔间黑气笼罩。再加唇间肌肤皲皱开裂,赫然已是一副病入膏肓之兆。

    文歆年急在心中,可饶是其穷尽平生所学,接连三四日却依旧未能使少卿有丝毫好转。他心中万念俱灰,只道是自己所施不得其法,反倒平白害了一条性命,忧思过度之下竟至形如枯槁,满脸一副憔悴黯淡。

    不过等到第六日里头,少卿脸上黑气终于隐有退去之兆,纵连脉象亦较日前愈发平实有力。如此转机突如其来,实令文歆年大喜过望。左右女儿伤势已无大碍,便索性搬来屋中与少卿同住,一连数日宵衣旰食。

    在此期间,文鸢数次欲待前来探望,却都遭父亲以少卿尚需静养为由拒之门外。她虽有不甘,但转念亦恐耽搁少卿病情,到头来往往站在院中,只在门前望眼欲穿。

    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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