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寞之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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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一点面子不给,拂袖而去。

    这令车宏轩感动震惊,他从来还不知道王秀还有这么大脾气,看来真是长大了,难怪说女大十八变。他很郁闷,不知道日后如何向她解释。

    上菜之前,古明远神秘地说:“事情的整个经过我已经调查清楚,不让我和宏轩当班长的不是校长的意思,也不是老贫农代表的意思,而是副校长刘学和的意见。主要原因是我们打老贫农代表的那件事。那个陈家旺把我们那点事添油加醋地都给抖落了,闹的尽人皆知。刘学和对陈大个子很好,言听计从,这就是打压我们的真实原因。这刘学和虽然行政上是副校长,可他是老资格,大权不放小权独揽------”

    “那叫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张大华笑了说,“我不是告诉你们嘛,王八拉车——规规矩矩的,怎么的,还贼心不死,想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李思雨也气愤地说:“妈的,在孟乡公社不给咱们面子的人真还不多,欠收拾!”

    张大华还是笑眯眯说:“遇到茬子了,这就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带窝火!”

    两个女生嘻嘻笑了。

    车宏轩看明白了,同学们都长大了,办事不再是脑袋一热就下手了。

    古明远不高兴地用小眼睛夹了张大华一下,斥责道:“你就知道说几句屁嗑,非常埋汰没人爱听!我们要关心大事,要把战斗进行到底。刘学和压制民主,低头拉车不看路,这得给他上纲上线,把它拉下马,让他靠边站!”

    张大华冷笑一下说:“你是不是过一天安稳日子都觉得难受啊?申公豹他妈——是非母子!”

    古明远怒斥道:“你懂个屁?”

    张大华说:“我什么都不懂,但我明白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老虎p股摸不得,大象p股推不动!”

    李思雨气愤地问:“怎么的,他脑袋是铁做的?”

    张大华毫不客气地说:“你们是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两天不骂就谁都不怕!”

    “得得得,”古明远反驳道,“一边去,竟替别人说话,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现在不是号召我们要敢于斗争吗?你怕他我不怕,不讲道理决不答应!”

    古明远继续坚定地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让提意见不行,下礼拜一我先带个头,点名道姓地批他,看他你怎么的!再不行我往上级告,就八分钱呗,看他怕不怕。”

    张大华咧嘴笑一下,蔑视地看向一边。

    古明远继续说:“我会坚持写下去,年年写、月月写、天天写,不仅我写,我还要发动群众,让我们那些剃过头的人人都写,让这些意见铺天盖地,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李思雨说:“干,干他,星期一我陪你写!”

    古明远点点头又说:“我们要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挖山不止!”

    张大华不客气地说:“要我说有那时间还不如弹弹玻璃球。”

    李思雨说:“怎么没把‘泥鳅’叫来,干这活他还是员猛将。”

    古明远说:“他不念了,上小队里干活去了。”

    车宏轩说:“这个刘学和有些言论和做法确实不妥,但我们可能也没什么好办法,再拿出小学那套打法肯定不行。依我看还是观察一下,实在不行那就只能逆来顺受。”

    古明远说:“不用犹豫,钢枪已擦亮,刺刀已装上,我们就要上战场!”

    张大华说:“不嫌累就干吧,我是不赞成更不参与,没那个闲心。”

    古明远没理他,继续说:“还有个消息,最近部队有人来找刘学和,说是和一个大干部有关系。”

    车宏轩说:“前两天孟家旺跟我要了一份稿子,可能是出板报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古明远摆摆手说:“那没关系,孟家旺已经不是我们的斗争对象,我们要抓大放小。”

    车宏轩因为一直在考虑王秀的事,便不准备往前冲,解释说:“这两天手头压点货,我必须进城卖掉,所以星期一不能去上学。再说我妈妈成分不好,这种事我不方便出头。”

    古明远说:“这我理解,但你可以做些幕后工作,比如帮我们抄写点东西,这还是可以的。”

    车宏轩说:“我不会写毛笔字。”

    古明远说:“马上练,现在还来得及。”

    张大华笑了说:“没事,官不嫌字丑狗不嫌家贫。”

    李思雨摆摆手说:“你这是狗带嚼子——胡勒!那话是这么说的: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就你装明白!”张大华不高兴地给他一句。

    车宏轩说:“行吧,我试试。”

    古明远说:“大家都听着,都别稀里糊涂的,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干!”李思雨一挥拳说,“没什么可怕的!”

    几人吹了一会牛开始吃饭,一直喝到九点多钟。

    车宏轩回家去的时候王胖已经下完钩回来了,他去看看王胖,真实目的是想去看看王秀还生不生气。

    王秀见他满身酒气,“哼”一声一甩手躲到另一个屋去了。

    没办法,车宏轩只好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准备早上跟王胖去起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