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一劫
逃过一劫 (第1/3页)
“是这吗?”武爸的手下将车停靠在小镇街道的马路牙子边,偏头询问坐在副驾驶上的人。
“对,就停这儿吧!”被问到的人语调低沉无力的回应,显得很是无精打采。在伸手握住门把准备开车门时,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眸低垂也不知在看向何处,低声冲武爸的手下说“你……就别跟来了。”
武爸的手下心道,自作多情!他压根就没打算下车,只是表面仍旧佯装配合的应承“啊啊!好!”还不忘提醒对方注意把控时间“交代妥了就麻利的快些出来啊!别耽搁事。”
要下车的人闻言面色一沉,不再理会,旋即打开门下了车。
武爸的手下冷漠的望了眼对方走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
下车的人步履沉重的往自家老宅方向走。街道上认识他的乡党很多,原因是自从他当上某交G分支的负责人,手上有了些实权后,找他帮忙处理车辆棘手难题的人不少。比如取被扣的车、消违Z、找人验老旧破车什么的,但凡是老家这边的乡邻乡亲,职权内的,能帮的他会尽量帮。毕竟自己平日里事情太多,难免对自家老宅和家中老母有兼顾不到位的地方,维系好和周围乡党的关系,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
熟识的乡党们老远见着他便堆起笑容热情的问候,搁之前他都会春风得意的回应些客套话。只是今日不同,心里正翻江倒海难受的他,没了兴致。对与其打招呼的人报以尴尬而古怪的笑后,多余的话一句都懒得讲,只顾闷声不响的继续往前走。打招呼的乡党们错以为是他们之间最近联系的不勤,导致关系生疏了。又瞅着他神态似乎不大对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都招呼完后识趣的各自忙活去了,放弃了继续想与他拉扯闲话,套近乎的念想。
某交G分支负责人拉胯着脸朝自家老宅方向走,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正煞费心思的琢磨一会见到母亲了咋说又该说啥?他惆怅的深呼一口气。
他家的老宅在镇子的主干道上,位置优越,正是店铺门面最为集中的繁华地段。自家临街的前屋被大嫂改造成了卖文具用品的小店。平时没人光顾时,大嫂就去后院忙家务,生意上门了,就赶紧出来招呼,赚得钱不多但足够用。
大哥过世后,大嫂再未改嫁,而是继续留在这个家照顾自己的婆婆,也就是他们的母亲。
母亲前几年患上眼疾,他托人把老母带到在国内都排的上号的,本市有名的眼科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结果起色不大。医生说他母亲的眼疾由来已久,应该是很多年前就得了,只不过她本人没当回事,昂或不想给子女增添麻烦,才拖到如今视觉几尽消失,行动、生活都受到了极大影响才来治疗,属实有些迟了。之后老太太被折腾烦了,更嫌费儿子的钱,执拗脾气上来谁劝都不听,态度坚决,拒绝继续接受治疗,导致近两年真的是什么都瞧不见了。
一个人的眼睛一旦出了状况,生活自理也会大受阻碍,造成许多不便。加之又上了年纪,所以,时刻得有人在身旁守着。这些年,多亏大嫂一直任劳任怨,无微不至的照顾母亲和老宅,才让他省了不少心。只是,老母亲毕竟年岁已高,万一在他消失的这段时期,家里出现紧急情况又联系不到他?想到这点,他的面色又沉几分,胸口也吃疼起来。
……
“咦?你咋这个点回来了?也不提前念喘一声?额好买些鱼、肉炖上。”他大嫂拿着扫帚出来准备清理前门卫生时,抬眼瞧见小叔子正愣神立在门口,却未进屋。
某交G分支负责人在门口驻足停留时,将事先想好的理由在大脑中仔细过了一遍,遂一脸淡然的回道“不用麻烦了,我有紧急任务要出趟远门,回来给你们打声招呼,立马就得走。”
“啊?!”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大嫂一时没反应过来。
武爸的手下还在附近,某交G分支负责人不便占用过多时间,直截了当的问“妈这会在她屋里吗?”他算问算绕过大嫂往里走。
“在。一会才准备带她到院子里晒太阳嘞!”大嫂回神应声,同时将扫帚原样放回角落急步跟上,陪同小叔子往婆婆居住的屋子走。
老人的房间一年四季光线昏黄,几乎不开灯,不是小辈们克扣舍不得,而是她本人感觉没甚必要。反正瞧啥都是一抹黑,白昼无差的,何必费那多余的钱?她自个用不着,便以为别人也同她一样。若是听见电灯开关被人动了,能絮叨着埋怨老半天。
某交G分支负责人进得屋后,瞧见他母亲已盘腿坐在炕上,满含笑意十分期待的模样。估计她早听见儿子回来的声音,便提前拾掇好自己候着了。眼睛虽退化不顶事了,耳朵却格外的灵光。
老母亲循声朝儿子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分支负责人见状急忙上前握住。相互嘘寒问暖一番后,他道出今日回家的原因。
“妈,旅游旺季马上要到了,上级部门决定从各省市调剂人员,到对应的合作国家与当地的同行们开展联合警务巡逻。儿子我有幸被选上了!”分支负责人尽量让自己用平时报喜时的兴奋而欢快的口吻说道,脑袋却始终低垂着不抬。
老母亲闻言乐开了花,咯咯咯笑得停不下来,用力大睁着眼,萎缩的眼球空洞且不聚焦,徒劳的试图瞧清出息儿子如今的模样,然而奇迹并未闪现,眼前依旧漆黑一团。
分支负责人不敢与母亲对视。面前这双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让他望之怯火心虚,仿佛亦可穿透他的身体窥查到谎瞒的事实。一个撒谎者,又怎会有舒心踏实的心境?面对老母,谎话连篇的他煎熬的冷汗直冒。
老人依旧咯咯咯的笑着,身体不住的前后轻幅摆动,拉着儿子的手始终未放“额娃就是厉害!都能到外国去了。”
立在一旁也跟着同乐的大嫂,开腔询问“得去多久啊?要带啥不?瞧瞧家里有需要的,额去给你备好。”
“目前估计不来。”他讲的是实话,确实估计不来。想了想便接着道“啥都不用准备。上面考虑到形象整端,会统一发放物品。”是啊!这句也是妥妥的大实话。
不明所以的老母和大嫂连连点头夸赞“你们上级部门真好!多为下属着想!处理事情周到。”
“啥时候走啊?就这两天吗?”老母关切的询问,将自家儿子的手攥的更紧了些,许久不能见面她舍不得。大儿子身体不好,早几年前离世后,现在她可就只这么一个亲生娃子了。
“没这么快,还得接受几周的行前培训。掌握一些当地的语言、巡逻技能和法律法规什么的。”分支负责人低着头继续编瞎话。
“哎哎,噢!那是应该,不能过去了啥都不懂,给人家当地警察的工作添乱。再说,你们代表的是咱们国家的门面,一定得尽量往好了做啊!”老母亲言辞恳切地叮嘱道。
满腹愧疚的分支负责人面色通红,额头上布满虚汗,将头埋的更低更低“嗯,您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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