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饮酒黄垆下

    第二十二章 饮酒黄垆下 (第2/3页)

    从向秀那迷迷糊糊的言语间,王戎知道他那天见过了司马昭。

    “你不是想做许由吗?如今为何而来呢?”

    王戎问他怎么回答的,但向秀不肯再重复,只说这是他一生中说过的最大的谎言,让他觉得自己的前半生都是个自欺欺人的梦。

    “伯牙已去,子期何存?子期何存?”他不停地念叨着这一句。

    向子期已经不在了。

    王戎沉默不语,甚至也没有陪他多喝几杯,今日之事并非不可预料,他也猜得出向秀是怎么回答司马昭的,不然就不会安然坐在这里了。

    后来向秀再也没有来找他喝酒,他似乎决定静下心来与自己慢慢折磨,也许斗争到某一天终于能够求得一个和解。

    阮籍不久后也同嵇康一起去了,也不知往生之路,走的还是不是同一条。

    王戎与他是忘年之交,游处的时日虽不多,却正正是快意无比的。后来阮籍进了官,心不在焉地挂着头衔,话说得越来越少,酒喝得越来越多,一味放浪形骸。可王戎能看进他的眼睛,看懂里面那无比清醒的微光,他们两人本来相似,只不过一个装醉,一个不装而已。

    王戎想阮籍也一定能看得清自己,看透了他这个败意之俗物,却依然愿意与他做朋友,以他为解语之人。

    这也无碍,生活总要继续,饮酒伤身,治丧破财,两样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会像向秀那样,内心痛苦煎熬千刀万剐,世事本就如此,何苦与自己过不去?他也不会像阮籍那样,提心吊胆故作狂态,人生何处不是战场,又能逃去哪里?他王濬冲是聪明人,从小就很聪明,知道只有把自己养成苦涩的果子,才能免去被攀折的命运。

    王戎在酒垆前默立了一会,不发一语。裴頠也从后车里下来,看看是什么事让王戎停住了脚步。当垆的年轻女子见有客人,快步迎了出来,王戎见她面貌觉得极为眼熟,回想一下,忆起这与三十年前的老板娘生得一模一样,想必是亲生女儿了。当时年轻,见老板娘生得俏丽,忍不住便开了几句玩笑,不想一晃眼,女儿都这么大了。

    再不是能开玩笑的年纪了。

    裴頠环视一圈,略有些不解道:“岳父大人?今晚还有家宴,美酒自然不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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