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2/3页)



    老汉兵不敢作声了。

    段仁义为了缓和气氛,走到他面前道:

    “方参谋好眼力哩!这老汉可真是收破烂的,大号就叫刘破烂,在三营侯营长手下当差,干得,唵,还不错!不错!”

    他没理段仁义,只冲着刘破烂吼:

    “三营的人跑到下岗子二营来干啥?”

    “回方爷的话……”

    “什么方爷?这里是国民革命军23路军的新三团!我方向公是23路军司令部派来的少校参谋,不是爷!”

    刘破烂忙改口:

    “是!是!方参谋!您老是参谋,比爷大,我知道……”

    “你他妈究竟从上岗子跑到下岗子干什么?是不是想做逃兵?!”

    刘破烂慌了:

    “呃,不,不是!回方爷……呃,不,不,回方参谋的话,是这样的:二营的营长不是兰爷兰尽忠么?兰爷昨个儿不是和我们三营侯营长侯爷打赌么?兰爷不是输了么?输的是两瓶酒,今个儿侯爷就让我来取了。咱给侯爷当差,得听喝。侯爷说:刘破烂你去拿酒,我要说不去,那就是违抗军令,您老训话时不是常给弟兄们说么,违抗军令要枪毙……”

    面对这样的兵,他简直没办法。

    他挥挥手,命令刘破烂滚。

    打发了三营的破烂,再看看远处、近处,才发现前沿上二营的破烂们在枪声和口令的双重胁迫下,总算立好了。有的戳在壕沟里,有的戳在掘出的新土堆上。远处麦地里两个拉屎的士兵也提着破军裤立着,没遮严的半个青屁股正对着他的脸膛。大伙儿的脸上明显带有怨愤,有的还向他翻白眼。

    他真沮丧,不禁又一次想到:他将要在这场阻击战中指挥的,不是一支国军队伍,而是一群穿上军装仅三个月的乌合之众。

    按说,他可以和这群乌合之众毫无关系,可以安安生生在中将总司令韩培戈身边当参谋,可他偏想带兵,结果,三个月前就和黾副官一起被派到这支破队伍来了,现在想想,真是自找罪受。可既来了,这罪就只好受下去,韩总司令对他恩重如山,再难,他也不能辜负韩总司令。不是韩总司令,四年前他的性命就丢在武昌城外了。韩总司令在死人堆里发现了他,把他搭在马背上一气转进了四百里。

    那当儿,他和段仁义团长都站在战壕边的土堆上。土是刚挖出来的,很软,他穿马靴的脚一点点往下陷,他没理会,愣愣盯着立正的士兵们看了好半天,才对出现在面前的二营长兰尽忠道:

    “兰营长,这是你营三连、四连的弟兄吧?”

    站在段仁义团长对面的兰尽忠点了点头。

    “你给我看看,这一个个谁像兵!这里究竟是前沿阵地,还是你们卸甲甸的大集?”

    兰尽忠不服气,吞吞吐吐道:

    “弟……弟兄们不是操练,是……是挖战壕!”

    “挖战壕?”

    他火更大了,半侧着身子,指点着身后的壕沟:

    “你自己看看,这他妈的是战壕吗?!能把你们埋严实吗”!这样的兵,这样的战壕,能打仗吗?!若是打响以后,你丢了阵地,就不怕挨枪毙么?!

    他说的是实话,韩总司令的脾气他知道,丢了阵地,不说兰尽忠要挨枪毙,只怕他和段仁义团长也要挨枪毙。他恨恨地想,这帮连、营长们也真该毙上几个。

    这种懈怠散慢的状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阻击战前景将无法想象,23路军的军威也注定要在这里丧失殆尽!

    对此,段仁义团长应该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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