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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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下,砦司令还是没有忘记他的地方自治和拥戴了他二十余年的广清四十二万民众。

    砦司令眯着沉重的眼皮歇息了一会儿,又说:

    “我……我要走了,最……最不放心的还……还是广清……民众呵!广……广清民众是当今当……当世最……最好的民众!没……没有四……四十二万广清民众的真……真心拥戴,莫……莫说是没有地方自治,也……也没有我这个砦司令呵!谁……谁若在……在我死后亏待广……广清民众,我……我砦魁元就……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也得和……和他开……开仗!”

    砦司令明确的说到了死,刘景瑞才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司令可否把……把这意思写下来?”

    砦司令苦涩地一笑:

    “好……好吧!去……去找纸笔来!”

    刘景瑞找来了纸笔,让砦司令在床上坐好,把笔沾好墨,递到了砦司令手上。

    砦司令仰着花白的脑袋思索了半天,方抖着手写道:

    “余乃一介村夫,本无虚荣浮世,出人头地之心也。只因地方匪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余遂起而剿匪,以安乡里。疑吾惑吾,怒吾愤吾,均非知吾耳!廿余年来,余含辛茹苦,劳怨不辞,地方自治始具规模,然粗陋尚多,死有余恨。幸吾民众敦厚纯朴,与吾同心,虽吾死,地方自治亦当完成也!疑吾民众者,吾民众自当以疑对之;害吾民众者,吾民众自当协力打倒之。值此国难之际,望吾民众并吾同仁,拥护中央,驱逐外患,勿猜勿疑,各尽其责,是所盼瞩耳!”

    写毕,具了名,砦司令将手中的笔和写满了字的纸推开了,对刘景瑞道:

    “都……都拿走吧!告……告诉孙……孙副司令,武……武参谋长,这……这就是我……我最后的话了……”

    刘景瑞匆忙看了一遍,吞吞吐吐地道:

    “司令,关……关于眼下这……这仗,上……上面没写……”

    砦司令有气无力地说:

    “不……不用写……写了,这仗接……接下去咋……咋打,得……得由他们说……说了!”

    刘景瑞惊问:

    “可您要他们拥护中央,看眼下这阵势,恐……恐怕也难吧?若是他们不拥护呢?”

    砦司令浅浅一笑:

    “那……那也是他们的事!反……反正迄今为止,我……我砦魁元没……没当汉奸!”

    刘景瑞一下子明白了砦司令深刻之极的狡猾:砦司令虽说和中央开了战,临死前还要拥护中央,这就给他的继任者们埋下了危险的伏线。继任者们如果真的执行砦司令的遗嘱,拥护中央,则必将被中央和匡汉正义军合伙吃掉;不拥护中央,向匡汉正义军投降,则违背了砦司令的遗嘱,就给将来可能出现的反叛力量留下了发动新的事变的最正义的借口。

    想到将来的新的事变,刘景瑞突然发现,一个伟大的机会就在他面前,他只要今天把砦司令的这份遗嘱秘密抓在手上,那么,明天他就有了决定性的发言权,他就必定是下一场事变举足轻重的角色。他断定目前不论是孙忠孝还是武起敬都只能向匡汉军投降。

    激动的心直抖,小心地将墨迹未干的遗嘱铺在桌上,刘景瑞又转过身去看砦司令,冷酷地推测着砦司令走向死亡的最后距离。他希望砦司令这最后距离能够短点,再短点,甚至萌生出掐死砦司令的念头。

    只要砦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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