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2/3页)

少雄的情况和他不一样,这老兄在二支队的两个拜把子兄弟死在共产党手里,又和共产党有过一次恶战,因而和共产党积怨很深,说啥也不会投奔共产党的,再说,那当儿黄少雄又和国军李汉铭的副官取得了联系,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也认真考虑过和黄少雄携手再干一回,把绥九师和独立旅两支箭一齐发出去。想来想去觉着不妥,黄少雄的独立旅在四林镇,他的绥九师师部在白集城里,黄少雄走得掉,他走不掉。

    这样一来,黄少雄只得单箭射发,以至于兵败柳河。

    现刻儿想想,自己实在是对不住黄少雄和独立旅的弟兄。只因着要保全自己,要忠于一个阴毒的汉奸上峰,竟把这么多好弟兄的命送了,无论咋说,也是愧对良心,愧对天地的。倘若黄少雄起事时,他也干了,哪怕在白集城里和龙国康的部属形成僵持,多少也会对独立旅有所帮助。

    悔也无用。要紧的是今后的路咋走。昨天属于黄少雄,今后则责无旁贷地属于他。黄少雄的死,使他痛悔,更使他警醒,他要把黄少雄未竟的举义真正完成。从民族大义和朋友情义上讲应该如此,从保全自己的角度上讲也应该如此。他得赶在龙国康下手之前,先把队伍拉走。

    从黄少雄的丧礼上一回来,凌福荫师长马上把当副官的小舅子张一江找来了,吩咐厨子老刘烧了几样下酒菜,说是喝两盅,要张一江作陪。

    张一江知道姐夫心绪不宁,未敢多言语,规规矩矩在凌福荫对面坐下了,看凌福荫喝,自己也喝。

    三盅酒下肚,凌福荫睁着血红的眼睛问:

    “一江,最近见着抗纵的钱部长没有?”

    张一江摇摇头:

    “没!上个月您说要我少接触,我就再没和他们联系过。”

    凌福荫哼了一声,夹了块肉在嘴里缓慢地嚼着,又呜呜噜噜问:

    “最后一次见面是啥时候?”

    张一江想了想:

    “大约是两个月前,钱部长想搞点盘尼西林和外伤用药,我通过军需处给他们弄了。盘尼西林还是从日本人那弄来的,就是那个坂西少佐,你见过的……”

    凌福荫放下酒杯:

    “咋不和我打声招呼?”

    张一江怔了一下:

    “姐夫,不是您说的么?对这些小小不然的要求,我办就是!”

    凌福荫叹了口气:

    “你胆子也太大了些!敢从坂西手里去弄盘尼西林!弄出事咋办!”

    “坂西不知道盘尼西林是抗纵要的。”

    “废话!他要知道是抗纵要的,你现刻儿也甭坐在这儿喝酒了!这事谁具体办的?”

    “副官处赵宗林!”

    “靠得住吗?”

    “绝对靠得住!”

    凌福荫不作声了。

    张一江把面前一杯酒倾到嘴里:

    “姐夫,你现在打听钱部长干啥?有啥事要他们帮忙吗?”

    “随便问问。”

    “钱部长说,咱只要遇着啥为难的事,他们准帮忙,还说,对姐夫您,他们是了解的……”

    凌福荫扬了扬筷子:

    “吃鱼吧,凉了怪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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