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们

    第二十九章 我们 (第2/3页)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把导师们杀死呢?我们为什么不让导师们继续长久地控制我们剩下的所有的人,安安乐乐地过着永无止境的和平的生活呢?”

    载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他已经意识到京垓确实不甚关心齿轮人们的争吵,在京垓看来,那些实属不足道的小事。这种认识,让他感到灰心丧气。

    “说到底,你还是停留在旧派的层面上,就现在的你的思想,甚至还不如一些打着光复导师的我族,来得更为透彻。至少他们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京垓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

    祭坛被他擦得干净了些。他抬起手指,将尘埃弹去。

    这话让载弍又退了一步,他几乎想立刻离开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京垓下一句话:

    “现在,已经没有解答问题的责任压在你的身上,那载弍,你有没有想过,对你来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

    他背对着京垓,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京垓说:

    “没关系,不用告诉我,我也不甚关心这个。”

    说完的时候,这无头的人关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悄悄地滑过比原先干净得多的祭坛上,他看到了祭坛上所刻着的文字,上面的文字可以追溯到齿轮人的历史发源以前。

    “不,我要说。”

    谁知,载弍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那可能是载弍这辈子最硬气的时候。从他开始做均平导师的记录官开始,他就一直在随波逐流。

    京垓抬起了双角,侧了过来,好像在用双角之间的空虚凝望他。

    “你应该知道,有不少人离开了解答城。”

    “是的。”

    “原本我就已经想过,但现在我想得更明确了,我决定,今天、我就要离开解答城,以后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会回来了。”

    他在一片黯淡的黑暗里说道。

    那副认真的模样,让京垓想起了当初载弍找上他和秭进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们能对自己的错觉坚信不疑。

    这是一种让京垓少见的、会感到美妙的东西。

    世界最深的地方依旧如同往常。最边缘处的石碑、石雕、装着缆线的石箱,以及石柱,都在灯光中格外温润,还似原来。地井里的厢室上升的时候,发出了水里的轻物上浮时会发出的细微的声音。

    发光的晶体一个个嵌入玻璃般的墙壁里,又把自己接近透明的影子投在其他的发光的晶体之上。

    人一动,所有的影子就都在动。

    缆线是黑色的,而血是黑里泛红的,祭坛是石青色的,而石碑上的文字则是朱红色的。

    一个灵魂已经离开,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京垓了。

    “说起来,载弍,秭进,九,还有大家,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他用手指在祭坛上小心地刻画。

    “在我们的历史中,关于十七个问题都有其一般性的描述,也有其特别的描述和失准的描述。追求问题的更准确的描述本身是表达问题所在精心研究的内容。通常来说,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归结为,我们是如何的。”

    “我们是如何认知的?我们是如何与物质发生互相的干涉……我们的意识是什么,我们能够选择做什么吗?我们能做到一切吗?我们消亡之后会变得怎么样,假如我们真是在活着的话,我们应该在活着的时候做什么……而我们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

    摇曳的微光中,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明显,逐渐可以辨识出三种不同的语言的模样来。于是京垓放手转身,在祭坛的边上负手转圈,继续念经似的说道:

    “而我们的世界又将如何运行下去……我们头顶的天体是什么,我们又会变得怎么样……我们是从哪里开始的,我们是如何表达的,我们想象到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吗?我们与其他物质是沿着什么东西在发生变化的,我们能建立起某种确凿无误的秩序吗?还有……第十七问题,我们能学会唱歌和跳舞吗?”

    可是,这些问题不是都很奇怪吗?

    “表达问题的研究者们声称这种表述模式,是最为简单的,简单但不清晰,简单,其实并不简单,”他自顾自地说,“里面有一个词决计是不简单的。”

    这个词就是“我们”。

    七位导师书写了齿轮人的历史,按照他们自己的文本,他们是齿轮人历史的发源与唯一的始祖。若按标准时计算,这个确凿的发源的时间可能是在一千六百万余个标准时之前,在那时候,这些问题就已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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