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桂花同载酒,夜雨伴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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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桂花同载酒,夜雨伴客愁 (第1/3页)

    龚叔在一阵嘎嘎吱吱声中回过神来,看着摇椅上还在耍着孩子气的少年,温声道:“王府中人都知道,二公子是清风朗月般的人物,怎的一提起家事,就耍起了孩童脾气?”

    “您此番出手教训了那几个京州纨绔,旁的不说,城中百姓和咱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觉得提气,王爷和大公子又如何不知?但那几个腌臜泼才父辈乃是朝中清流言官……”

    眼见龚叔絮絮叨叨,大有没完没了之势,周奇赶忙起身拖着龚叔的手,把他强按在矮几前的茶凳上坐下:“好了好了,道理我自都晓得了。龚叔你连夜赶上山来,当是有其它事吧?”

    龚叔原名温长龚,乃是军中出身,当年在北疆随在还是三品定远将军的周振流身边冲锋陷阵,何止百战?

    一身在千军万马中冲杀出来的武道修为,在这十余年的蓄养沉淀后,连那周家两兄弟的恩师,一身儒道修为绝不在当世大儒之下的张子卿都有点拿捏不透。

    此刻却只像个寻常老者,依着少年力道在矮几前坐下,身形笔直,和蔼笑道:“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内卫趁夜抓了一批朝中缉事司的谍子,手下人办事不利,跑了几条漏网之鱼,眼见得往摘星峰方向来了,大公子担心您的安危,便让我赶上山来,以防万一。”

    周奇也不吃惊,只是嗤笑道:“这姒家皇朝真是越来越没出息,北面戎狄隔三差五犯边打草谷放任不管,不远万里往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云来遣谍,倒是收了一茬又来一茬。”

    龚叔唏嘘叹道:“自从王爷拒了那道召两位公子入京进国子监修学的圣旨后,咱王府就算是跟姒家撕破脸了。”

    “这朝堂之上,尽是奸佞小人当道,清流言官掌权,满朝文武大都是尸位素餐之辈,那些忠良正义之士无立足之地,不是冤死就是罢官,姒家小儿自继位起就被蒙住了双眼,亲信言官,思慕僧道,这大稷已经烂到根里了。”

    老人说到痛处,原本挺拔的身躯也变得佝偻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

    双拳紧紧攥起,手背上青筋蜿蜒如龙,哽咽道:“若非如此,当年将军他赤胆忠心,北御戎狄,肃静妖氛,战功赫赫,又怎会被使到这南疆来,夫人在世菩萨一般的人物,又怎会……又怎会……”

    周奇眼见得龚叔如此,心下也多了几分凄切。

    他前世本是一颗蔚蓝星球之上一个无牵无挂的躺平青年,有幸生在太平年景里。

    但纵生极乐,也难逃天时。

    周奇几番挣扎无果,索性就随大流一头扎进手中的三寸屏幕,喜怒哀乐皆在其间,妄图用无端的麻木和迷茫遮住那莫名的无奈与不甘。

    又怀着仅存的几分热血站上了三尺讲台,希冀着贡献完微薄价值,就平平淡淡游到生命彼端。

    直到他偶然间淘得了手腕间的仿古玉珏,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生母李婉芸肚子里抱着玉珏的婴儿。

    对周奇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忐忑说服自己去接受的膝下承欢之乐还没享受几天,那心怀天下的父母就一个去牺牲自己救了苍生,一个十几年来喜怒哀乐自此不在脸上显露半分。

    周奇虽两世为人,但人伦一道,谁能抵得过血浓于水四字去?

    周奇心中再有千般的纠结,自幼看得自己生父生母这般境遇,也时常黯然神伤。

    再看着眼前平日里待人接物不苟言笑,唯独在自己和周礼面前如同个和蔼长辈的龚叔情难自禁,周奇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劝慰。

    只是默默从矮几下掏出两个琉璃小盏,给自己和龚叔各自斟了盏沾了风雨的秋澜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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