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只手遮天 第二十八章 棋局

    第一卷 只手遮天 第二十八章 棋局 (第3/3页)

怎么有闲心下起棋了?”

    他言语中夹杂着淡淡的不满,陈氏三杰下烟州,陈平冈身死,除却被害的那一夜,陈丘生连善庄都未去过一次。

    陈平冈的尸体已腐渗出青色,陈金裘在善庄里哭过,可他不敢告诉陈丘生。

    陈金裘了解陈丘生的为人,知道他不是不在意,毕竟那是血浓于水的胞弟,他只是太正直了。

    正直的令人觉得冷漠。

    “这是郑国。”陈丘生执着黑棋敲了敲石桌,“尽数都是大司空的势力,明里暗里,九州大势已成。”

    “以棋演势,大哥,恕小弟愚见,大哥的眼光太高了,这尽数都是官员。”陈金裘打破尴尬笑了笑,随即以自身见识论棋,“如若以天下为棋盘,那人人皆是棋子。”

    陈金裘坐了下来,从石皿里执出白棋,将天元位周围全部包裹起来。

    陈丘生看着白棋,犹疑地说:“三弟的意思是,城西禁军?”

    “这是大司空上奏建立的军队,但为其拨饷的掾主隶属太尉东曹掾下,金曹。”陈金裘说话时又落下一子,“操练、军饷、领将都由太尉府主张意见,况且这支军队直属禁军,没有圣上赐下的虎符,谁也不能调任,大司空也不能。”

    棋子的轻巧声响伴着空灵的婆娑竹叶声,合奏成一曲令人宁静的歌乐。

    “皇城之内,城西禁军倒是一股实在的势力。”陈丘生颔首,旋即指着白棋外围的黑棋,“但朝堂之上,尚书台百官皆是庞博艺的党羽。”

    “文主内,潘博艺多年布局,加之位高权重,名门世族都为之捧喝。便是父亲在世时,私下也常说,庞博艺多智,雄才也。”陈金裘不在落子,“武主外,尚书台虽有百官,但武官皆由太尉执掌,庞博艺的手在长也触不到兵权这一步,除非……”

    陈金裘没在继续说,只是神情阴郁地看向陈丘生。

    陈丘生这官服穿了一天一夜,他没更衣,这一天里他审理案子,又奔走牢房审问。

    崇都没见过他的人却都听过他的名号。

    活阎罗。

    无情、冰冷、残酷、疯子,人人在背后唾弃他,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陈丘生执法公正严明,而且他的法里藏着几近无法察觉的人情味。

    陈丘生总是一碗水端平,将公平做到极致,陈金裘也在暗地里耻笑他,这天下谁能做到公平、公正?

    没人,就算他是陈丘生也不能。

    所以这话陈金裘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庞博艺追求的兵权在郑国的法里是不允许的。

    文不涉武,武不干政。

    自郑国开国皇帝在位时修订下的律法,一文一武,平治天下。这是祖制,谁都不能逾越,庞博艺敢染指兵权,那便是叛国之罪。

    除非……

    “除非改法。”陈丘生平静地说,“而我就是他修改郑国律法的关键。”

    陈氏乃是郑国大族,自开国以来主张郑国定法、变法。祖祖辈辈,郑国大小律法的修订和制定都留有陈氏家族的笔墨。

    郑国要想变法,只有通过陈氏才能完成。而书信案的审理却同时派来了廷尉正、左、右,三监同理。

    陈丘生明白,庞博艺已经动了拔除陈氏更换廷尉人选的念头。只有这样,他才能制定心满意足的律法。

    为他所用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