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末日症候(仍旧万字)

    285 末日症候(仍旧万字) (第2/3页)

的残留波段”之类的话。虽然我并不了解这番话的具体内容,但多少能够想象一二。

    ——癌性繁殖。

    ——线粒体。

    ——真江。

    我习惯性抚摸着自己的右眼。末日世界所存在的猜测,正在和这个世界的存在逐渐重合。从已知的情报中可以推断出来,从“森野”的时代,对于某种病变的研究就已经开始了,而这个世界的“真江”的死亡,不过是这种病变的延续和影响而已,她并不是第一位病发者。同样的,包括“高川”在内。其他女孩也都或早或晚感染了这种怪病。但是“高川”是独特的,因为他在接受治疗的过程中还活着,还保持着相对清醒的意识,尽管。我知道这是我的意识,而不是过去那个“高川”的意识,但是这对于主持研究计划的负责人来说,仍旧是一个莫大的鼓舞。

    他知道个中的原因吗?也许知道,更可怕的是。也许这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我不想再深入去思考这件事情,我感受到一种埋藏在深处的巨大的恐怖。

    至于为什么“高川”会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不明白,或许真的是阮医生说的那样,因为“高川”吃了“真江”的尸体吧。

    不过,这种唯一的特例正在渐渐产生变化。拥有这副躯壳的我再清楚不过了,那些幻象,以及从今早开始,身体不时出现的不良反应,似乎都在预示着病情的加重,仿佛有一个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在耳边述说。就像其他人一样,这个房间里的三个女孩快死了,而我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那个声音在催促着我,要我在死前,在她们死前,带她们离开这片阴霾的天空。

    达拉斯向我告辞,在离开前,他惆怅地对我说:“希望下次还能见面。”不知不觉的,他的心情已经从来时的兴奋激动变成了这般阴郁。也许他当时被成功的喜悦所蒙蔽,并没有深入考虑到事态竟然会变得如此严苛吧。

    “一定会的。”我对他说。目送他走出宿舍楼,匆匆忙忙混入人群中。

    我对达拉斯的处境并不看好,正如他考虑到的那样,这个病院的混乱如果真的是其他间谍引起的话。那么他的存在在那些专业间谍的眼中,一定就像是黑暗中的灯泡那样显眼。我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能瞒住有心人,但是我并不介意暴露在这些对病院同样有所图谋的家伙眼中,因为“高川”是病院核心研究计划的重要“活体”,这个身份足以让我在真正的混乱来临前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回到女孩的房里,进入她们身边三缺一的位置。将口袋中的纸牌掏出来。总是一副木然神情的女孩们总于有了不一样的动作,她们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纸牌,下一刻,齐齐将手中的纸牌一股脑扔过来。稀里哗啦的纸牌淋在我的身上,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她们已经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她们的表情仍旧如此木然呆滞,根本看不出这番激烈的动作究竟是出于激动还是恐惧。不一会,她们开始哼歌,也许是“高川”曾经听过的缘故,我对这首歌的曲调熟悉得几乎能够哼出下一个音节。

    于是我这么做了,和她们一起哼这首朦胧中熟悉的不知名的歌曲,但是女孩们不再有反应,就这么倒在床上。有这么一刻,我差点误因为她们死去,结果却发现她们只是睡着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们的反应让我摸不着头脑,这让我认识到,我们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无法进行沟通。三个女孩都是“人类补完计划”的牺牲品,在这个实验中,她们究竟遭受了何种创伤,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我完全无法想象出来。

    我甚至觉得,她们如今的行动仅仅是出于习惯,而并非自我意识。这三具仍能行动的躯壳,不过是从过去延续到现在的残骸罢了。

    不过,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些纸牌了。

    纸牌上的线条和墨点看上去杂乱无章,不过我第一时间就尝试将其当成某种拼图游戏,试图找出纸牌和纸牌之间那些线条的规律。纸牌一共有三十三张,按照线条的轮廓,拼合后线条圆润的并不多。我一直在思考自己所获得的纸牌的意义,以及那些墨点有什么意义,猜想以自己的纸牌为中心,涉及墨点的组合方式,如此一来,直到傍晚都没能弄清个所以然来。

    我决定今天到此为止,于是将自己的那张纸牌收起来,将其它的纸牌叠好。我尝试叫醒三个女孩。但是很快就放弃了。当我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在食堂看到过她们,也从没听说有人会送饭给她们。

    不,照顾她们的人应该会有的吧。毕竟这栋楼中能够自食其力的病人并不多。而且,虽然和我不一样,同样参与过实验的三个女孩的意识和人格明显有着极大的缺陷,但是无论如何,她们还活着。并没有失去利用的价值。

    那么,会不会有专门负责照顾她们并进行观察的专员呢?

    想到这里,我放弃前往食堂的想法,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利用房门的猫眼监视走廊。

    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陆续有工作人员进入这栋宿舍楼,其中有清洁工,食堂员工,也有护士和医生,这些人在病人的房间中进进出出。在清洁工整理房间的同时,医生和护士尝试和每一个病人交谈。他们的语气温和,行动带有强迫性,不过从生硬的表情来看,他们只是在完成例行公事而已,并不具备太大的热情。

    有几个人敲我的门,没有得到回应后尝试打开,但很快就放弃了,大概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成功过的缘故。不过我觉得他们其实并不在意能否打开我的房间。

    之后医生、食堂员工和清洁工立刻离开了,胖子抢走了自己那一份晚饭。留下的护士则协助没有自我照顾能力的病人们进食。出乎我意料之外,三个女孩并不需要护士帮忙,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对医生和护士表现出剧烈的反抗性。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将门关上,导致清洁工和食堂员工根本无法进去。

    不过,显然这些人早就习惯了这种行为模式,他们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直接将饭菜放在门口就离开了。

    直到所有外人都离开后,三个女孩才将门口打开一条缝。将食盘拖进去,又紧紧将门掩上。

    在这之前,我还以为她们的房门永远不会关上。

    我打开房门走出去,在女孩们的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她们最终没有开门,我便走下楼梯了。从食堂回来时,她们的房门已经再一次开启了,就像是有强迫症一般,这扇门总是开在同样的位置。不止她们,其他病人也大抵如此,甚至于他们的行为、步调、姿势和所在的位置,都是踩着前一次的痕迹。这才让我回到这条走廊时,总是生出一种永恒不变的怪异感。

    我从走廊朝女孩的房间里眺望,她们又开始新一轮的纸牌游戏,仍旧如同过去那些日子一样,仿佛能够感受到我的目光,在我看过去的同时,木然转头过来和我对视,但是即便我和她们打招呼,也不会有所回应,仿佛下午异常的行为不过是一场泡影。

    我没有打扰她们,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进行日复一日的阅读,思考,整理和工作。

    这个晚上,也许是服用了多一倍药量的缘故,既没有做梦,也没有幻觉来打扰我了。

    第二天大早,我被一阵喧闹吵醒。有许多人在走廊上跑动,鞋跟重重砸在木地板上发出急凑的咚咚声,整条走廊似乎随时都会垮下去一样。异常的动静顿时让我如被泼了一头冷水似的清醒过来,我试图翻上轮椅,但是突然有一种感觉从腿部蔓延上来。

    我一下子愣住了,随后才确认,的确是有感觉从腿部蔓延上来——我这双残废的腿竟然产生知觉了。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用力捏了一下腿肉,感觉不到痛苦,但被捏住的地方的确感受到一种无法述说的十分独特的感觉,和普通的触感并不相同。我立刻尝试站起来,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或许真的产生了某种变化,然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刻。

    我不知道自己的双腿为什么突然又有了知觉,医生曾经告诉过我,我这辈子是别想用这两条腿走路了。我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好还是坏,毕竟这具身体从昨天开始发生的变化都是无限趋向于不良。

    门外响起打斗声,有重物砸在地上和墙上,随后是枪声和叫喊,不止我所在的二楼,整个宿舍楼都混乱成了一片。我不再理会自己的双腿,用力爬上轮椅,抓起身旁的弓弩来到门口。

    刚凑上猫眼。就有一个背影朝这边飞来,一下子砸在大门上。直到他软趴趴地沿着门面滑倒在地,我这才恢复视野。看上去这个人暂时已经爬不起来了,也不清楚是死是活。

    走廊上有不少地方洒落着新鲜的血迹。三四具病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受伤颇重,就连警卫包括我门前的也有两个,挂在扶栏上的那位已经可以确认死亡,因为他的脖子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子弹从某个病人的房间中。打在走廊扶栏火星四溅,也不清楚到底什么人在交锋,不一会,那个房间里的枪声就消失了,紧接着是惨叫声,一团人形的火焰从门口狂奔出来,撞到扶栏上整个儿翻了下去,只听“碰”的一声再没有声息。

    如此一来,楼上和楼下仍旧有交火和人声,但二楼已经彻底死寂下来。虽然看到女孩们的房门紧闭着。但我仍旧担心三个女孩的情况,于是不再犹豫,持着弓弩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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