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外戚争权

    99外戚争权 (第3/3页)

大不敬不道。

    此奏既上,哀帝见了自然合意。于是下诏道:“先帝待遇王根、王况恩德甚厚,今背恩忘义本应重办;但王根曾建社稷之策,今从宽遣其就国。王况免为庶人,归故郡。凡王根、王商荐举为官者皆罢免。”王氏之势遂衰。

    傅太后于是作威作福,顺之者无功受封,逆之者无罪受罚。更有一班小人借此邀功生事,便兴出许多大狱来,首先受祸者即是冯昭仪。冯昭仪本与傅太后同事元帝,并得宠幸,因独身当熊,元帝倍加敬异。傅太后自愧不如,由此生恨。及冯昭仪随子刘兴至国,为中山王太后,刘兴娶其舅冯参之女为王后,生有二女无子。刘兴别纳卫姬生有一子,名为箕子。成帝绥和元年,刘兴病死。箕子才二岁,嗣立为王。谁知却得一病,每当发作之时,见鬼见神日夜不安。冯昭仪只此一孙,格外爱惜亲自抚养,因他患病,便时遣神巫为之祈祷攘解。及哀帝即位,听说中山王有病,特遣中郎谒者张由带领医士前往诊视。张由奉命率领医士到了中山,冯昭仪见是朝廷派来的人,以礼接待,不敢怠慢。领医士入到王宫看病用药。

    张由既奉哀帝之命,带领医士专来治病,须要治到全愈方可回京复命。但此病一时不能奏效,便在中山暂住。不料中山王病尚未愈,张由之病却又发作起来,因此酿出一场大祸。原来张由患有精神病,每当病发之时往往改易常性,病愈仍如常人。此次在中山过了一时,长日无聊,不免动起乡思,心中愁闷急盼回京,因此引起旧疾无故发怒,便收拾行李一直回京。冯昭仪不知其故,只得任他回去。

    张由一路回到长安,便往宫门报到。哀帝见他回来,既无诏书宣召,又未得中山王病愈消息,遂命尚书将他责问。

    谁知张由回京是因为疯病发作,病发时不由自主,便糊糊涂涂自行回京。一到京中病又渐愈。自己回想起来也是莫名其故。今被尚书责问,方悟犯了罪名。若按法律办起必然下狱受罪;若据实说自己有精神病,恐怕也难保官职,张由一时心急计生,但图自己免罪,也不顾得他人,便诬说中山王太后遣巫咒诅主上及傅太后,故特赶回告发。尚书录了口供奏闻哀帝。哀帝尚未相信,却被傅太后得知。傅太后一向心恨冯昭仪,当今得势之时正好寻事泄愤,一闻此事真如火上加油怒不可遏,立迫哀帝派遣御史丁玄前往查办。

    丁玄奉命一到中山,也不管他是真是假,尽将中山官吏宫人以及冯氏昆弟亲族等共约百余人一律拿捕,分别囚系洛阳、魏郡、巨鹿三处狱中。丁玄本是丁太后弟侄,与傅氏通同一气,今奉命办理此案,自然想替傅太后出力,遂将狱中诸人逐一调出讯问。无奈冯昭仪本无咒诅之事,所以丁玄一连审问数十日,竟无丝毫影响。傅太后见丁玄问不出头绪,自己急欲趁此报仇,惟恐错过机会,于是复命中谒者令史立会同审问。

    史立临行之际,傅太后亲自叮嘱一番,所嘱言语无庸细述。史立暗笑丁玄无用。到了中山,丁玄便将案卷移送过来。史立不问青红皂白,概用严刑拷打逼他供招,一连打死数十人,并无供词。末后有一神巫刘吾受刑不过,只得诬说冯昭仪命他咒诅主上及傅太后。史立得了口供心中大喜。一面奏闻哀帝,一面唤到冯昭仪亲自责问。

    冯昭仪自然不肯诬服。史立驳她不过,只得说道:“当日熊将上殿独身当之,何其勇也!今犯此大罪不敢承认,又何其怯?”冯昭仪见史立言语文不对题,惟有置之不答。及罢审回宫,冯昭仪对左右说:“当熊乃先帝时事,且系宫中之语,彼官吏何从知之?由此看来分明是有意陷我显他功劳。我今含冤负屈无处昭雪,惟有一死反觉干净。”冯昭仪说罢服毒而死。过了一时史立奏报到京,有司请诛冯昭仪。哀帝不忍,下诏废为庶人。诏书未下冯昭仪已死,哀帝命以王太后之礼殡葬。

    当日冯氏一案既出,众人皆言其冤,惊动一位直臣,此人姓孙名宝字子严,乃颍川鄢陵人,现官司隶,闻知此事大为不平,遂上奏哀帝请将此案派人复审。傅太后见奏大怒道:“帝置司隶一官原来专为管我,今冯氏谋反事已明白,司隶故意挑剔,意在与我作对,便令他将我办罪罢了。”衰帝见其祖母发怒,便将孙宝下狱。旁有尚书仆射唐林上书保救,哀帝责其朋党,贬为敦煌鱼泽障候。时傅喜为大司马,见傅太后挟制哀帝贬黜直臣,又向哀帝力争。哀帝转向傅太后求情,于是赦孙宝出狱复其官职。有司奏请将冯昭仪弟妹等连坐办罪,冯氏死者十七人。张由因为首先告发,赐爵关内侯,擢史立为中太仆。一个精神病因为发病而封候,也是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