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挑战

    章五 挑战 (第2/3页)

忧。大家暂且安心。”

    “可为什么……为什么卢公还没有醒?”

    “……毒。”

    大夫沉默片刻之后,回答道:“虽然只是肺腑受创,但毒素却深入骨髓。卢公上了年纪,原本就体弱,我不敢用虎狼之药,只能用洗血方法缓解,但能不能醒来,还要看他的运气。”

    他低下头:“抱歉,更多的,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如果醒不过来的话……”

    “那便药石无医。”

    大夫说完之后,羞于再面对诸多故友,低头匆匆留下了几个药方之后,便掩面而走。

    一直以来受到卢公这么众多的庇佑和帮助,可如今轮到自己了,却无法报偿曾经的恩德,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惭愧的呢?

    短暂的寂静里,李白看到了荀青苍白的脸色。

    年轻的机关师瘫软在了椅子上,像是被夺走了所有的力气。

    在老师从事故中去世之后,是卢道玄不求回报的栽培他到现在,在他心中,老人无异于自己的至亲。

    如今最后的亲人生死难料。

    已经令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喧嚣和混乱里,大厅里有人吵闹了起来。

    李白想要劝阻,可是却连争吵的是谁都不知道,也无法劝解,只能和黎乡一起陪在荀青的身边。

    很快,混乱扩散。

    李白听见了怒斥和辱骂的声音。

    一个狼狈的身影从后舍中走进前厅,背着自己的包裹,向着门外走去。

    有见到的弟子,顿时怒不可遏:“辛童你这个狗东西,竟然要跑了么!”

    “对,没错。”

    辛童的脸色灰败,握着包裹的绳结,低头说:“一直以来,感谢诸位师弟和兄长的教导,我要走了。”

    荀青呆滞了许久,没有想到,这个一直以来追随在卢道玄身旁,被他视作接班人和传承者的大弟子竟然在这个关头要跑掉了!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他从椅子上撑起身体,推开了前面阻拦的人,一把提起了辛童的领子,怒吼:

    “你对得起卢公吗!”

    “当然对不起啊。”

    辛童移开视线,看着旁边,只是沙哑的说:“我怕了,不行吗?”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竟然还有道理么!”

    荀青再克制不住自己的恼怒,挥拳相向,一时间大厅里越发的混乱。

    在扭打之中,辛童的包裹掉在地上,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和一套用了很多年的工具落出来,还有一辆碎散的银子,除此之外,竟然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不知道有多少看不惯他的弟子趁乱狠揍了他一顿。

    此刻的他鼻青脸肿,被扶起来的时候已经站不稳。

    可神情却毫无怨愤。

    只是弯腰收拾起了自己的衣服,擦拭着脸上的鲜血:“我知晓诸位对我这个狼心狗肺之徒多有唾弃,在下也无意推诿什么。

    卢公对我恩重如山,此番是我对不起卢公了。

    可父母也对我恩重如山啊,我又能如何!”

    他抬起眼睛,凝视着那些愤怒的面孔,不解的问:“父母生我养我,每日劳作,供应我来到长安,拜师学艺,只期望我能学成之后做个机关师……如今家父已逝,难道我对得起卢公之后,便要对不起寡母了么!

    我若是死了,家中的老母又有谁来奉养!”

    辛童弯腰,郑重向着在场的人拜别:“今日我宁愿沦为不仁不义之徒,也不愿意让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只希望诸位师弟能够因我而惊醒,不要做我这样的人。”

    死寂中,只有叹息的声音。

    “走吧,辛童,走吧。”

    等候在门外的苍老妇人摇头叹息,示意其他人不要阻拦,伸手为辛童抚平了杂乱的衣领:“这些年你做了这么多,没有人会怪你的……要说的话,将一个前途无量的机关师拖入泥潭里,是我们这群人对不起你才对。”

    辛童欲言又止,红着眼眶再没有说什么。

    捂着脸,转身逃走了。

    许久,才从遥远的地方听见了隐约的哭声。

    老妇人静静的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许久,长叹了一声,对着大厅中其他人说道:“其他人也都散了吧。无关的家伙,就不要留下来给卢公添麻烦了。”

    在遗民之中,老妇人似乎颇有威信。

    一言既出,不少人沉默许久之后,动摇着向外走了。

    荀青难以理解。

    “祝夫人,你这又是为何……为何……”

    “无它,羞耻而已。”

    苍老的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惭愧的轻叹:“一直以来,我们这些如野草一样的遗民,都在劳烦卢公照拂了,诺大的恩德,无以回报……如今又害得他遭遇如此横祸,又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这里呢?”

    压抑的气氛中,有哽咽和哭声响起。

    默默流泪的老人抱着自己的孩子,从李白身旁离去,好像逃跑一样,难以面对悲痛和羞耻。

    李白伸手想要留住他们,可手掌却悬停在半空中。

    什么都没有抓住。

    还未曾诞生的希望早已经被扼死在黑暗中。

    当他凝视着那些悲伤又麻木的面孔时,却感觉到诺大的愤怒和惭愧在胸臆中酝酿,令他忍不住拔剑,劈斩!

    低沉的呼啸打破了那些压抑的哭声,令所有人愣在原地。

    只有一道笔直的裂痕在地上扩展。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鹿角!”

    他回头,凝视着门外涌动的黑暗,在死寂中,仿佛有飘忽的轮廓隐藏在阴暗之中,但却看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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