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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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九章 杀招 (第1/3页)

    南京,下关码头。

    李景隆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内河方底帆船的桅杆,和那些在码头上忙碌的搬运工人,虽然只是离开了短短几个月,心中却不禁升起了许多感叹。

    许久不见,也不知道姜星火怎么样了。

    而船上日本使团的今川了俊、雪舞樱等人,虽然只抵达了南京短短一段时间,但通过码头一角,他们已经见识到这座城市繁华的一面,而且还能亲身体验到那种与众不同的气氛。

    雪舞樱站在船上眺望岸边远处高大的烟囱、密集的房屋以及东方那连绵起伏的钟山,不由感慨万千:“想不到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如此繁华之地!”

    李景隆的嘴角挂着矜持的笑容,心中却暗自鄙夷,日本蛮夷的公主,也就是这个见识了。

    不过倒也不怪他们,毕竟现在的日本跟大明比起来,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景隆左等右等,船都要通过狭窄的航道进入码头了,却始终没有看到迎接他的队伍,不禁心中暗自生疑。

    李景隆可是记得很清楚,朱高燧明确地告诉他,朱棣在镇远侯顾成来听的那节课的最后,亲口说过‘朕会亲自去南京码头迎接载誉而归的曹国公’,而且,只要他圆满完成出使日本的任务,过去跟朱棣的种种芥蒂,朱棣都将一笔勾销。

    “莫不是走错码头了?”

    李景隆眼看着码头上并无人迎接他,脑海里竟是闪现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南京确实还有几个码头,譬如北面他刚刚经过的燕子矶码头,但那里已经成了军用的码头,除此之外,南面在雨花台西南方向临江也有一个小码头,唤名三山矶码头。

    但无论如何,堂堂百官之首的曹国公载誉归国,也不可能让他去三山矶码头登陆吧?

    可眼前下关码头没人迎接,却委实有些诡异了点。

    “阿大,你去带人看看怎么回事。”

    李景隆不想在今川了俊面前丢脸,他沉住了气,仿若无事般淡然地吩咐曹阿大。

    曹阿大带着几名家丁家将,放下小舟上了岸。

    李景隆抓着围栏等了片刻,才看到曹阿大气喘吁吁地带着一纸邸报似的东西飞奔回来。

    爬上了船只,曹阿大顾不得抹去额头的汗水,连声说道。

    “家主,有、有人迎接的,礼部的右侍郎宋礼带着一些勋贵在码头迎接今、今天是个大日子,陛下确实有事情,与很多重、重臣都出席了。”

    “宋礼?”

    李景隆皱了皱眉,他对此人的印象,还是以前的刑部员外郎,属于中级官僚,怎么短短大半年不见,就一跃而升礼部右侍郎了?

    看来朝中的局势,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今川了俊等人没有说话,但是好奇的探寻眼神却显露无疑。

    很显然,他们知道李景隆在朝中独一无二的地位,也明白今日没有重要人物来迎接很不正常。

    “什么事情?”

    本来就胖的曹阿大经历了日本之旅,更是胖的跟个热气球一样,刚才强撑着一口气说完,此时已经是累的半个字都说不出了,只能把手里的《明报》递给了李景隆。

    李景隆劈手夺过印刷粗劣的报纸,自动跳过了国债发售、广告、等版块,一目十行地阅读了起来。

    “南孔的家主被锦衣卫关在了诏狱里,设下了‘王霸义利古今’三座擂台,要理学界的大儒前来挑战.在任的文官不许休沐,这么说,陛下是带着近臣和勋贵武臣去观看了?”

    可是,辩论的人里并没有姜星火,姜星火却是说好了一定会来接他的。

    ——————

    与此同时,暴昭刚刚离去的废弃大宅。

    两队锦衣卫从左右街角悄无声息地出现,前排的锦衣卫举着藤牌提着刀,缓缓靠近了大门,而后排的锦衣卫则举起了军用钢弩。

    锋锐的箭矢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寒芒,锦衣卫的弩手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大门,他们是奉旨行事,只要是里面的人,都可以将其当场射杀。

    “指挥使,根据线报,目标就在里面。”

    曹松来到纪纲的身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在曹松的身后,一个男子被堵着嘴巴挟持着,赫然就是刚才在暴昭身旁叫嚷着“愿随暴公赴汤蹈火”的那位。

    纪纲点了点头:“宅子后面和侧面的队伍都到了吗?”

    “都到齐了。”

    纪纲重重地一挥手,曹松吹响了哨子。

    前排的锦衣卫们撞开大门,还不待烟尘散去。

    “第一排,放!”

    随着百户的命令,第一排的锦衣卫弩手扣动了机括。

    “嗖、嗖”

    数十支利箭如雨点般朝着大门后面的空地飞射过去,然而却并没有任何惨叫声传来。

    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其他方向数队锦衣卫或翻墙、或破门,涌入了这座废弃的大宅。

    纪纲扑了个空。

    “怎么回事?”

    指望毕其功于一役在永乐帝面前露个大脸的纪纲,暴怒地一手揪着叛变的建文余孽的衣领,另一手上的绣春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右侧大动脉上。

    那中年文人汗毛倒竖,既不敢挣扎怕自己割了自己的血管,又不敢不说话,只能“呜呜”地叫着,用希冀的目光看着纪纲。

    曹松摘下了他嘴里塞的那团松江棉,那人小口喘息着,连忙说道:“纪指挥使!你听我说!暴逆刚才就在这里!我离开了马上来找您的!就这么一个折返的工夫!他没跑远,你接着搜!肯定能搜到!”

    纪纲挥了挥手。

    那人被拖下去前还在不停地喊着:“纪指挥使,伱信我!你信我啊!”

    大约是嫌他聒噪,曹松疾走两步,又把那团松江棉塞回了他的嘴巴里。

    “指挥使。”

    就在这时,有个小旗面色凝重地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张信封。

    上面赫然写着——纪指挥使亲启。

    纪纲刚接过信封,却又觉得不妥,避开了几步,让另一个手下拆开,锦衣卫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里面的信纸没有涂毒,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看着最后的“暴昭之印”,纪纲面色大变。

    “得赶紧回去。”

    曹松接过信纸匆匆浏览,作为特务世家出身,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做出了判断,他拦住了纪纲:“指挥使,快马去诏狱报信也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通讯烟花说不明白什么意思。”

    “用海东青!锦衣卫不是新配了大宁那边驯养的海东青吗?”

    纪纲猛地一拍脑门。

    “对对对,你不提我都把这茬忘了。”

    纪纲一边唤人,一边匆匆写下一张字条。

    不多时,一名跟在队伍后面专门负责驯隼通讯的大宁系边军出身的锦衣卫,就带着一只神俊的海东青来到了此地,他把纪纲的纸条塞到了绑在隼腿上,用特殊的沟通方式告知了海东青此行目的地的方位。

    这种通讯方式,目前只能固定降落在城中的几处要害所在,其他地方,还做不到随处降落。

    但由于诏狱作为重要地点,里面同样有训练好的降落地,所以只要海东青到了诏狱,里面的驯隼人员就能飞速告诉诏狱外面的永乐帝等人。

    不远处的茶楼二层,乔装打扮后的暴昭,正在凭栏饮茶。

    他看着“扑棱棱”飞上天穹的海东青,神色莫名。

    暴昭身边已经换了一批人,全是模样精悍的壮士。

    “果然有叛徒!”

    旁边的人操着河北口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暴昭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了笑:

    “一群想当然之辈,我早就料到他们不可靠,正好将计就计。”

    ——————

    擂台之上。

    处于擂台西侧的卓敬望着隐藏在云层中的初升朝阳,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汪与立为第一次出手所选择的“故义胜利者为治世,利克义者为乱世”的这句话,非常的巧妙。

    显然对方出山后,是对当下学术界的种种思潮和争论,有着起码的了解的。

    因为这句话并非出自孔孟,而是出自荀子,颇有点“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意思.你们变法派的大儒们不是主张把荀子抬回儒家五圣里面吗?那好,我开头就用荀子对于义利的观点来反驳你们。

    能驳回来你们心里也得堵挺慌,因为你们否定了自己人为抬高的荀子的观点;要是驳不回来,那好,我就直接就赢了。

    事实上,这句话正是荀子的义利观核心之所在,出自《荀子·大略》。

    原文是:

    “义与利者,人之所两有也。虽尧舜不能去民之欲利,然而能使其欲利不克其好义也。

    虽桀纣不能去民之好义,然而能使其好义不胜其欲利也。

    故义胜利者为治世,利克义者为乱世。上重义则义克利,上重利则利克义。故天子不言多少,诸侯不言利害,大夫不言得丧,士不通货财。”

    意思就是义和利是人必有的两面,尧舜也不能让百姓不去追逐利益,但能让他们追逐的利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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