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谋杀

    第三百一十三章     谋杀 (第2/3页)

喝醉了,怎么回的家都不记得了。

    渡轮还没来,他们进候船室转了一圈,见里面人多,就站到外边的树荫下等。这会儿是下午,太阳还有点辣,郑炫到小店买来三瓶矿泉水,他们一边喝着一边抽烟。码头边上是条小街,几条草狗在街上懒洋洋地溜达,有人在一家店铺前下中国象棋,边上围了不少人看。郑炫扔掉烟,对黄友欢说要试试镜头,让他独自到街那一头去,然后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往这边走,走到下棋的人身边站住,也伸个头往棋盘上看。黄友欢问他能不能抽烟,他说随你的便。黄友欢嘴上叼着烟,照他说的做了,他在黄友欢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边举着摄像机拍,边倒退着走。街上的人,包括下棋的和看下棋的,都朝他们俩看,黄友欢有些不自然,幸好嘴上有根烟,时不时吸两口,起了点镇静作用。拍完了,郑炫又招呼徐怀玉和黄友欢一样也来一遍,估计他这是在选男一号。

    渡轮来了,他们和候船室里的大群人上去,这些人大多是乡下人,穿得土里土气,有人推着自行车,有人挑着空菜篮。船开了,郑炫站在铁栏杆边,开始拍江上突突驶过的一艘拖船,拍完了又对着远处的长江大桥拍。渡轮十几分钟后就靠岸了。

    江心洲是湄公河中的一个大岛,面积有几平方公里,好几年前黄友欢来玩过,印象中就是普通的农村,到处是农田菜地。现在也开发了,出了码头就是一条街,街上挺热闹,店铺林立,人来人往。正对码头的出口处,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画面上是一件女人内衣,上方有三个斗大的字:墨川牌。徐怀玉仰头看了这广告牌一会儿,对郑炫说,你看这内衣的名字起得多好,叫“墨川”。黄友欢有点奇怪,问他,“墨川”这名字有什么好,土不拉叽的。徐怀玉说你不懂的,这名字很有想像力。黄友欢说这名字有什么想像力?他说,你知道吗,穿上内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睡觉。睡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飘飘欲仙。而这内衣的名字正好叫“墨川”,意思是没穿。这下你明白了吗,笨蛋。黄友欢和郑炫都笑了起来。

    他们在街上找人问了哪有住的地方,条件好点的。人家告诉他们有个度假村,在什么什么地方。他们坐上一种载客三轮摩托,跟车夫说去度假村,开了没一会儿就到了。这度假村蛮像回事,一边临江,一边是大片的竹林,还有小木桥,竹凉亭,烧烤园。客房是蒙古包式的,包里一应俱全,空调彩电厕所。价格不便宜,一晚上两千铢,但有郑炫在,这算不了什么。

    他们订了两间蒙古包,出来又去找吃的地方。虽然度假村里有饭店,可他们更倾向于吃农家饭。还是刚才的小摩托,把他们带到一户农民家,这家有个小院子,竹篱笆围的,院里青砖地,葡萄架,四周还种着花,前面就是湄公河。在这里吃饭倒是不错,他们跟这家人说,晚饭就在院子里吃,放张小方桌,菜嘛,螃蟹,龙虾,江鱼,再来几样时鲜蔬菜,冰啤酒多备几瓶,钱等吃完了算。订好晚饭,坐上送他们来的小摩托,车夫问去哪儿,郑炫说沿着江一直往前开,叫你停你就停。

    摩托沿着江边小路朝前开着,郑炫一会儿叫开慢点,一会儿叫停下,他一个人下车东张西望,然后回到车上,让车夫继续开。后来开到一处有大片树林和芦苇的江边,郑炫叫停车,说就在这里下吧,他给了车夫钱,大家一起下车。站在大堤上放眼一望,风景还行,大片的树林,林中是灌木丛,斜坡上绿草如茵,河边疏疏朗朗的芦苇随风摇曳。前头不远处的路边,在一棵大柳树下,有一间用木板和芦席搭的简易房屋,看样子是个小店,门口有几张长凳,一节柜台上放着各种饮料。郑炫说咱们去小店买瓶啤酒,拍片子用得着。他们走到小店门口,在长凳上坐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在柜台后面露出头,问他们买什么。郑炫买了一瓶啤酒,又让小男孩给他一段绳子。小男孩从屋里找出一段玻璃丝绳,递给郑炫。郑炫把玻璃丝绳一头系在啤酒瓶口,又从地下捡了根不到一米长的竹棍,再把玻璃丝绳的另一头系在竹棍上。他在干这些的时候,黄友欢和徐怀玉还有那个小男孩,都好奇地看着他。

    现在我给你们说说剧情,郑炫说。你,他指着黄友欢,等下坐到江边,拿着竹棍,把啤酒沉到江里去,摆出一副悠闲自得在钓鱼的样子。你,他指着徐怀玉,从一边走过来,好像偶然看到这里有人在钓鱼,就走到他旁边坐下,看着他钓鱼。你们两个彼此之间不认识,不要说话,就这么一个钓鱼一个看。过一会儿,你从江里把啤酒拉上来,在老徐惊异的目光下,把啤酒盖子咬掉,咕嘟咕嘟把啤酒喝下去。其实你不是在钓鱼,而只是想把啤酒沉到江里凉一凉。你喝完啤酒,放下酒瓶,拍拍屁股就走了。老徐捡起空酒瓶,拿在手里反复看看,觉得自己受到了戏弄,用力把酒瓶扔到江里去,然后转身也走了。故事到此就结束了,你们明白了吗?黄友欢说我们明白了。

    啊,徐怀玉说,我的戏多,我是男一号。黄友欢说我的戏也不少,我是男一号才对。他们俩为了谁是男一号争了起来。郑炫说你们俩别争了,你们并列男一号。当然,他们是不会当真在乎谁是男一号谁是男二号的,大不了就是陪着郑炫玩玩嘛。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是玩玩,可黄友欢的心里却有几分疑惑:你说拍个故事吧,无论长短,总是要表达出个意思来的,那么郑炫这个故事表达出了什么意思呢?他在心里琢磨着,可没琢磨出个结果。

    他本来打算问问郑炫,他这故事是什么意思,可想了想还是没问。这有两个原因,其一,出于自尊心的考虑,尽管只是玩玩,他也不想显得自己理解力不足;其二,自从郑炫成了富翁以后,朋友虽然还是好朋友,可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像从前那么随便了,什么话都可以说了。总之,他开始习惯了跟郑炫的一种既亲切又拘谨的关系。不和他乱开玩笑,不对他有任何要求,还有就是不向他问什么。因为他的感觉是一个人发了财以后,总有很多事情是不方便问的。事实上也的确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比如说,郑炫是个富翁,这毋庸置疑,可他到底有多少钱呢,这就让黄友欢挺好奇。和郑炫比,他自认是个穷人。穷人对钱总是比较敏感的。黄友欢猜想他大概有几千万,因为如果他只有几十万的话,不可能这么悠闲也不可能这么大方。另一方面,他也不会有上亿,否则他肯定不会搭理他们这些穷朋友了,谁曾见过这么大的富翁还有情有义?那通常都是些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的家伙。他的猜想虽然不无道理,可当然不是最终的答案。最终的答案只有郑炫自己知道,但他怎么可能会去问他呢?你可以问一个穷光蛋,他有几个钱,那他会对你充满感激的,以为你是在关心他,怕他没钱吃饭,想要周济他。但你要是问一个富翁,他有多少钱,这就有点不像话了吧。你想干什么?是想借钱还是想谋财害命。黄友欢想。

    郑炫打开摄像机,抬头看看大柳树,对他们说,我要录下蝉鸣,这个故事里没人说话,但应该自始至终都有蝉鸣。他录完蝉鸣,他们就离开小店,下到了江边。郑炫说故事就是这样,马上开始拍,过程中你们可以自由发挥,现在到了充分展示你们表演才能的时候了。这么个故事,黄友欢想,连意思都不明白,你说怎么发挥?

    他找了块石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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