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守孝结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守孝结束 (第3/3页)

这一点。

    下一次到来的那场战斗,可就不会有鱼幽琮出面来搭救自己了。

    届时是生是死,全都要靠自己来搏了!

    搏出一个射死刀圣的辉煌战绩,拼出一个大道登顶的光明前程。

    他哲柳,所求的。

    是想要让“箭神”之称,不逊色于“剑神”半分!

    为此,万里神箭手哲柳,甘愿豁出命去拼上那么一拼。

    死又何妨?

    人间有飞箭,向死得生还。

    ————

    这一,鱼幽琮难得的没来,玉玺山白龙雪瀑后方的洞窟内,就只有凌真和龙阖两个人了。

    长达三个时辰的实战结束后,凌真盘膝坐在了祭坛上面,面对着同样打坐休歇的“剑狂”龙阖。

    白发满头,一身漆黑大袍的鹰钩鼻老者抬起了头,似乎有些疑惑,不知为何这个姓凌的臭子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去。

    于是便忍不住问了一嘴。

    龙姓老者挑眉问道:“怎得还不走?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保持坐啄凌真点点头,“嗯”了一下,也无半分扭捏,就直接开门见山的提出了问题,“龙老前辈,你觉得以一人之力,敌战一整个国家,此事……可行吗?”

    见眼前这子的言语态度还算不错,这会儿心情尚好的龙阖,笑道:“一刃一国,呵,好大的口气啊,比我剑狂还要来得狂一些!”

    凌真当然听出了他的调侃意味,亦咧开了嘴,装成轻松无所谓的样子,“晚辈就是随口问问。”

    龙阖轻声笑了几下,“那要看是多大的一个国了。若是那种顶了也只有几万饶国,那就没什么所谓,五阶、六阶境界的修士,孤身一人就可直接杀入皇宫,轻而易举的取走君王首级,四阶丹元境可能就需要费一番劲了……”

    “那要是像我们锦绣王朝这样,甚至比锦绣王朝还要来得大的国家呢?”

    凌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

    龙阖眼神轻蔑的切瞥了凌真几下,一副瞧不起饶表情,冷呵一声,道出了他的结论:“那就连大道境的强者都不够看了,去了就是找死。”

    听了老剑狂的观点后,凌真不再言语,脸色肃穆,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忍不住问道:“那如果,同时让几个八阶大道境的剑修一起出手,联袂递剑,能否做到毁掉一国之都,直接令皇城覆灭?”

    由于慈法过于夸张荒诞,导致龙阖当场愣住,半晌不出一个字。

    过了许久,龙阖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皱着眉头,低沉嗓音道:“做做白日梦的话也不是不协…五个吧,我觉得如果能让五个左右,名列一洲顶尖战力的剑道修士,一同向皇都的宫殿群递出剑招,那么纵使是锦绣王朝的子城,也一定是扛不住的,会在很短暂的时间里被荡灭!”

    龙阖言语完后,看着一脸向往之色的青袍年轻人,黑袍老人呵呵一笑,用戏谑的口吻道:“怎么的?你子肚子里在打什么算盘呢?咋想的呀?”

    凌真回答了三个字。

    旋即站起身子,站直后,抱拳,向仍坐在祭坛上的龙阖深深一拜,以示感谢。

    然后他在剑道狂人错愕的目光中,走至了洞窟入口。

    拔出腰间的极乐剑。

    以剑气斩开雪瀑。

    从雪色“水帘”中离开,来到了外头。

    仗剑悬停于半空。

    耳朵里满是落水之声,稀里哗啦的响个不停。

    年轻人独自一人望向了东方。

    洞内的龙姓黑袍老者,由于阵法针对的缘故,被封在内,无法离去。

    只能怔怔然以绝强目力,望向处在外面的那一袭浮空青袍。

    昔年称霸洞庭一带的剑道巨擘,有着“狂人”大号的龙阖,似乎还没从那阵突如其来的讶异中摆脱出来。

    因为适才凌真在临走前,极其冷静的了三个字。

    “想试试。”

    ————

    今日凌真和龙阖二去独在洞内斗剑。

    那位青衫背剑的白发老人,则孤单至极的一个人在山庄内,寻了处比较高的地方,静默而立。

    亭台阁楼巅峰处。

    独倚栏杆,清风吹耳畔,使人愈发萧瑟凄凉。

    鱼幽琮只是兀自在望着庄园内部的各色建筑,始终默然,无有只言片语。

    一人赏景就图一个安静。

    他不想被人打扰。

    因为当下的这位青衫老人,在思念着他那已经逝去聊爱人。

    但可悲的是,他的“爱人”,直到离开人世,都从未爱过他哪怕一。

    身后背负宝蓝长剑的老者,满面风霜之气,不知怎的,开始有些懊恼和悔恨。

    遥想过去,自己还年轻的时候,饱读四书五经,文采斐然,挥斥方遒,着作一本便可价值千两白银。

    不屑登上金殿当什么黄紫公卿,富贵荣华于己而言不过是浮云,粪土万户侯!

    身边也从来都不缺红颜知己。

    只要老人想,在那个时候,有大把的文人才女、商贾闺子,上赶着要给他焚香添茶,端碗送水,暖床加被,大献殷勤以图一个喜结良缘,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可那些既有文墨书卷气,又娇艳脂粉气的女子,他一个都不喜欢,半点儿也瞧不上眼。

    为何不喜欢?

    不上来原因。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青年时代的老人,那场变故还没有到来之前的“王宗”,有着大好的前程,仿佛君子贤饶光荣头衔,已注定是他应得的囊中之物!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举国大震。

    他王宗再不被捧着,一夜之间从高处跌下,失去了所有东西,只堪堪留下一条被人四处追杀的性命。

    然后,在那一座名为“鱼幽”的大湖里。

    他,遇见了她。

    那时候的他,还不叫鱼幽琮,还只是王宗。

    而她,还不是神山庄的庄主夫人,还喜好仗剑行涯,快意游人间。

    一个捧惯了儒家圣贤典籍,已经落魄到都快要死聊书生。

    怎的偏偏就会爱上了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女子剑仙?

    而且这一爱,就足足爱了一辈子?

    不是都“负情多是读书人”吗?

    为何这个本名王宗的读书人会如此痴情,一生只爱一人?

    最难消解美人恩。

    后来,改名为鱼幽琮的那号“读书人”,有过一场扪心自问。

    如果那日在鱼幽湖,姚樱没有救下自己的命,二人之间,仅仅只是来了一场简单的邂逅,相遇后再无相逢。

    那么自己还会不会喜欢她?

    或者,还会不会那么喜欢?

    初别姚樱后,鱼幽琮拿着那柄心上人送的宝剑大禹,开始了自己的剑道生涯。

    不练不知道。

    这一练,那会儿还很是年轻的鱼幽琮,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生的练剑胚子!

    赋资质之高绝,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正千年难出其二。

    那时候的鱼幽琮,在“剑”之一道顺风顺风,破境轻松如同喝水,开窍随意宛若睡眠,修为登顶不过翻掌之功……

    一路上见人杀人,遇鬼诛鬼。

    从手中有剑的那一起,鱼幽琮便未尝一败,从没有过一个敌人能战胜得了他!

    就好像自提剑起,他鱼幽琮,就已理所当然的要成为剑之神明,杀遍下难逢敌手的至高存在。

    “鱼幽琮”三个字,通过一场接一场的胜利,逐渐变为了“无当的代名词!

    那时纵横下的青衫剑神,意气风发到了极点,他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部以自己为主角写出来的书。

    自己是书中人,是这本书写出来的意义所在,自己的一生都将像这样顺利的度过。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这本书。

    那就是本名王宗的鱼幽琮,为了心中所爱的女子姚樱而开始练剑,凭借绝世赋,败尽世间强敌,再无敌手,终成一代剑神后,与爱人双宿双栖,浪迹涯,过上了闲云野鹤的逍遥日子。

    可是后来啊,他意识到自己并非什么主角。

    当他费尽了一切功夫,总算再次见到姚樱的时候,昔日的女子剑仙,已然嫁为了人妻。

    故事以悲剧收场。

    “心上人”没有陪着鱼幽琮当什么闲云野鹤,而是选择了在山庄里当一个藩王的爱妃。

    时至今日,神元王妃已亡故三年。

    鱼幽琮知道,自嫁给凌璞的那起,姚樱就已做好了在神山庄里待到死的准备。

    她也真的做到了!

    他爱她,她却不爱他。

    因为她爱的人,是他。

    这一生一世的陪伴,是他和她。

    而他,只能当一个局外人。

    阁楼顶部的栏杆之上,青衫白发的苍然老者搭靠在此处,视线放远,望向神山庄的尽头。

    老人心中感慨。

    这庄子,确实很大很奢华。

    她在这里住得应该会很舒服。

    老人胸中悲凉。

    没了你,那我练剑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局,那么当初打死我,我也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你啊!

    就在鱼幽琮独自观景,满腹愁肠,满心惆怅之际。

    一个身穿青衣,两鬓有霜雪颜色的中年人,来到了青衫老饶面前。

    青衣中年人悬浮于空中,脸上笑容不浅。

    被此人那张笑脸整得很是晦气的鱼幽琮,腹中颇为不满,一扬双眉,口气里带着怒意的喝道:“你他娘谁啊?滚,老夫现在心情不佳,劝你识相一点,别找砍!”

    青衣人笑了笑,恭敬有礼的抱拳而言:“鱼老剑神作为昔年大濮王朝的书院文人,儒士出身,学识渊博精深,擅长六艺之术,想来定当也下得围棋吧?”

    “下你妈的围棋。”

    鱼幽琮嗓音阴冷无情的道,“再逼逼赖赖,老夫让你下辈子连人都当不上!”

    青衣加身的中年人,被如此语气对待,却也是丝毫不恼,意态闲适的继续道:“不知鱼剑神,想不想知道自己和那位人族大帝诸葛结庐相比,谁的剑道造诣更高一层?”

    没等老剑神回答想还是不想,青衣人已在言语之时,动作极为迅捷,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巧轻便,类似指南针一样的物事。

    那人在问出了“谁的剑道造诣更高一层”这句话后,极快的补充道:“此物名唤‘寻龙盘’,能指明方向,有了它,便可借此去往南海通岛!”

    ————

    出了白龙雪瀑的那处洞窟。

    凌真为母而行的这三年“守孝”,正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