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膀猿隔户听春浪 李双燕禅寺斩恶贼

    宽膀猿隔户听春浪 李双燕禅寺斩恶贼 (第2/3页)

被这人一言提醒,更不怠慢,把脑后一拍,便有三道光华,直奔黄光飞去。

    柳眉趁此机会,抢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从智通胁下冲出,逃往复壁而去。

    郑忘忽见对头到来,大吃一惊,定眼看时,进来的人正是知客凡闻。原来凡闻因为来了一个紧要客人,进来禀报智通,谁想走到房门口,听见柳眉哭喊之声。

    他本来不赞成他师父种种淫恶勾当,以为柳眉同上回一样触怒智通,他恨不能让师父将柳眉杀死,才对心思。打算等他们吵闹完后,再来通禀。

    欲待回去陪那来客,正要转身走回前殿,忽听得房中有纵跳声音,不由探头去看,正好看见郑忘放出剑光,师父同柳眉赤身露体的狼狈样儿,乃是双方吃醋火并。

    暗忖师父为何不放剑迎敌?好生奇异。

    后来看见郑忘满面凶光,情势危险,师生情重,便放剑迎敌,郑忘见了一放剑出来,哪在他的心上。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大闹一场吧。

    谁想智通的剑也被勾引出来。那智通是普陀山紫虚井宿祖师嫡传弟子,深得旁门真传,郑忘哪里是他的敌手。

    不到一盏茶时,那青红黑三道光华,把郑忘的剑光绞在一起,逼得郑忘浑身汗流。

    知道命在顷刻,不由长叹一声道:“吾命休矣!”

    幸喜凡闻见师父出马,他不愿师徒两个打一个,将剑收回,在旁观战,郑忘还能支持些时。

    正在这危迫万分之时,忽听窗外一声大笑,说道:“远客专诚拜访,你们也不招待,偷偷在这儿比剑玩,是何道理?待我与你二人解围吧。”

    说罢,一道金光,由窗外飞进一个丈许方圆、金光灿烂的圈子,将智通和郑忘的剑光束在当中,停在空际,动转不得。

    智通和郑忘大吃一惊,抬头看时,只见来人身高八尺开外,大头圆眼,面白如纸,一丝血色也没有,透出一脸的凶光。身穿一件烈火袈裟,大耳招风,垂两个金环,光头赤足,穿着一双带耳麻鞋,形状非常凶恶。

    智通一见,心中大喜,忙叫:“师兄,哪阵香风吹得到此?”

    郑忘巴不得有人解围,眼看来人面熟,一时又想不起,不好招呼。

    正在没有办法,那人说道:“两位贤弟,将你们的随身法宝收起来吧,自家人何苦伤了和气?倒是为什么?说出来,我给你们评理。”

    这两个淫僧怎好意思说出原因,各人低头不语,把剑光收回。那人将手一招,也将法宝收回。

    郑忘吞吞吐吐地问道:“小弟真正眼拙,这位师兄我在哪里会过,怎么一时就想不起来?”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贤弟,你就忘记当初同在铁头罗汉门下的崔名么?”郑忘听了,恍然大悟。

    原来粉面佛崔名,本是郑忘的师兄,同在铁头罗汉门下。只因那一年滇西的黑潭领主到铁头罗汉洞中,看见崔名相貌雄奇,非常喜爱;又因自己门人葛无行在巴山斗剑,死在乾坤上清真人齐漱溟的剑下,教下无有传人,硬向铁头罗汉要去收归门下,所以同郑忘有数日同门之谊。

    崔名将两位淫僧一手拉着一个,到了前殿,寒暄之后,摆下夜宴。

    崔名便与他二人讲和,又问起争斗情由。智通自知这是丢脸的事,不肯言讲。还是郑忘比较粗直,气忿忿地将和智通为柳眉吃醋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粉面佛崔名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人闹了半天,原来为的是这样不相干的小事,这也值得红脸伤自家人的和气吗、来来来,看在我的薄面,我与你两解和了吧。”

    智通与郑忘俱都满脸惭愧,各人自知理屈,也就借着这个台阶,互相认了不是,言归于好。

    三人谈谈笑笑,到了晚饭后,智通才把暮夜寺近两月来发生的事故,详详细细告诉崔名,并请他相助一臂之力。

    崔名听罢智通之言,只是沉吟不语。郑忘忽然说道:“我有两件要事要讲,适才一阵争斗,又遇崔师兄从远道而来,心中一高兴,就忘了说了。”

    崔名与智通忙问是何要事,这样着急。

    郑忘道:“我今日进城,原是要寻访仇人报仇雪恨。谁想仇人未遇见,倒是寻访着失踪徒儿沈金,被人擒住,断去双足,送往官府,业已处了死刑了。”

    智通道:“这就奇了!沈金师侄失踪,我早怕遭了毒手,衙门口不断有人打听消息,如何事先一些音讯全无?郑贤弟不要听错了吧?”

    郑忘着急道:“哪个听错?我因听人说县衙内处决采花大盗,我连忙赶到尸场,不但人已死去,并且双足好似被擒时先被人斩断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一丝也不假。我急忙回来,找你商量如何寻访仇家,谁想进门便为一个贱人争斗,差点伤了自家兄弟义气。”

    崔名道:“贤弟不要着急。我想此事决非你一人的私事,必定是巴山有能人在成都,成心同你我为难。报仇之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须要大家商量才好。你说的两件要事,还有一件呢?”

    郑忘道:“我回庙时节,天才西初,太阳尚未落山。庙前树林中,忽然起了一团白雾,大约有数十丈方圆,好似才开锅的蒸笼一样,把那一块树林罩得看都看不清。可是旁边的树林,都是清朗朗的。我想必定有什么宝物该出世吧?”

    崔名听郑忘言时,便十分注意。等他说完,连忙问道:“你看见白雾以后,可曾近前去看么?”

    郑忘道:“这倒不曾。因为我忙于回庙,并且我一个人要去掘取宝物,也得找几个帮手,所以未走近前去看。”

    崔名道:“万幸!万幸!”说罢,脸上好似有些惶急。

    智通问道:“师兄,你看郑贤弟所说的林中白雾,难道说真有宝物出现么?”

    崔名道:“有什么宝物,简直我们的对头到了。你当那团白雾是地下冒出来的吗?是那人用法术逼出来的呀。自从老贼婆甄云姬死后,只有那怪老头白雪峰会弄这一类障眼法。这种法术,名叫山云雾屏,深山修道,真仙们往往利用它来保护洞门,以便清修,不受恶魔的扰闹。这怪老头二三十年不出世,江湖上久不见其踪迹,他的为人,我常听我师父黑潭领主提起,本人却不曾见过。将才智贤弟说他出世,我还半信半疑。如今他既在庙前树林中卖弄,想必是有什么举动,要与我们不利。如果是他,我们这几个人绝不是对手,须要早作准备。”

    智通虽未与云间仙交过手,常听师父说起他的厉害,听了崔名之言,非常惊慌。

    惟独郑忘早年只在江湖上做独脚强盗,他出世时,云间仙业已隐遁,不知道深浅利害,气忿忿地说道:“师兄休得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想人寿不过百年,那怪老头既然二十多年不见出世,想已死在深山空谷之中,现在所发现的,焉知不是另一个人呢?树林中的白雾,就算是有人弄玄虚,也不过是一种障眼法儿,有什么了不起,值得这样害怕?”

    崔名听了,冷笑道:“你哪里知道厉害。你白天幸而是回庙心切,不曾走到雾阵中去;如若不然,说不定也遭了毒手。巴山派中,颇有几个能手,怪老头更是一个奇人。此次但愿不是他才好,如果是他,就连我师父黑潭领主,恐怕也无法制他。他们照例每隔三五十年,必要出来物色一些资质好、得天独厚的青年做门徒,以免异日身后无有传人。前年,我师父黑潭领主说他们又渐渐在川、陕、云、贵一带活动,偏偏凑巧,普陀山和滇西派也届收徒之年,少不得因为彼此收徒弟,又要闹出许多是非。听说茅山云锦大师已经收了一个女弟子,名叫李双燕,是京城三杰之一李铮的女儿,小小年纪,长得十分美丽,从师不多几年,已练得一身惊人的本领。其余如苦行头陀、齐漱溟、髯仙赵虚能等,俱已收了些得意的门人。早晚一定有许多事情发生,你留神听吧。”

    郑忘听了,忙问道:“师兄说的那个李双燕,就是我那仇人李铮的女儿么?你怎么知道这样清楚?”

    崔名道:“那茅山五老峰后面有一个断崖,削立于仞,险峻异常,名叫五云步,上面有普陀山中一位前辈女剑仙在那里参修。此人乃是你我三人的师父的同辈,也曾参加五十年前巴山比剑。她因见老祖师中了无形剑,知道势力不敌,不曾交手,便趁空遁走。表面上说是自己脱离旋涡,独住深山修炼,其实是卧薪尝胆,努力潜修,想为师祖报仇。因为未曾与巴山派中人交过手,破过面,所以云锦大师才能容她在茅山居住。近二三十年来,着实收了几个得力的徒弟。云锦大师对她也渐渐怀疑,借着谈道为由,屡次探她老人家口气。她却守口如瓶,平日连门下几个心爱弟子,也不把巴山深仇露出半点。云锦大师虽然疑忌,倒也无可奈何于她。偏偏她又在天都峰上得了枝仙芝,返老还童,八九十岁的人,看去如同二三十岁的美女子一般。云锦大师带李双燕到她洞中去过。她同我师父黑潭领主最为交厚,每隔二三年,必到滇西去一次。我来时在师父那里相遇,她说起这个李双燕来,还后悔物色徒弟多少年,怎么自己时常往来川滇,会把这样好的人才失之交臂,反让仇人得去呢?我所以才知道得这样详细。”

    智通插言道:“你说的可是茅山五云步千面仙姑倪十姊么?”

    崔名道:“不是她还有哪个?”

    郑忘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拍手大笑道:“想不到李老三还有这么美貌的一个女儿,将来要是遇见我们,把她捉来快活受用,岂不是一件美事?”

    话言未了,忽然面前一阵微风,一道青光如掣电一般,直往郑忘胸前刺来。

    郑忘喊一声:“不好!”连忙纵身往旁跳开。

    饶他躲闪得快,左膀碰着剑锋,一条左臂业已断了半截下来。

    还算智通久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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