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龙颜大怒,素质二连(五千字章)

    第149章 龙颜大怒,素质二连(五千字章) (第3/3页)

指官斛和官抬秤,帮常风补充道:「这些收粮称重的器具也都被你们动了手脚!」

    程知县的脑袋上冒出了汗珠。

    常风指了指钱宁:「程知县,你记住了,这位是北镇抚司副千户钱宁。他平生嫉恶如仇,最恨你们

    这些吃百姓肉,喝百姓血的贪官!」

    「现在,钱副千户要给你上大刑!」

    按照大明律,给七品命官上刑,需要三法司堂官联名的公文。

    就算是巡抚,也不能擅自对七品官动刑。

    唯一的例外是东厂和锦衣卫。厂卫是超越律法的存在。

    钱宁冷笑一声:「得嘞常爷,你瞧好吧!」

    程知县大喊:「我招,我全都招,上差饶命!」

    程知县的道行还是浅了。他不知道锦衣卫有先上刑后问案的习惯。

    不多时,程知县的脚面上被钉了钉子,撒了盐。

    瘦得跟一根麻杆似的程知县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罪?疼得吱哇乱叫。

    钱宁又给程知县上了夹棍,把程知县的十个手指好一顿夹。

    折腾了两刻功夫,程知县已经气息奄奄。

    常风喝了口茶:「犯官,去年囤粮,你共强购了百姓多少粮食?贪墨了多少?」

    程知县如实回答:「实数如上差所言,是一万零五百石。贪墨了五千石。」.

    「可天地良心。这五千石粮里,只有一半儿是下官的。其余的按规矩要分给县丞、主簿、典吏、三班正副班头、二十几个粮长。」

    常风又问:「赃粮呢?」

    程知县答:「被下官派人运到通州去卖了。共得银两千两。银子今日刚运回本县。」

    常风追问:「卖给谁了?」

    程知县答:「卖给了通州的润德粮行。」

    常风眉头一皱:润德粮行?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他继续问:「你邻县的那些地方官,他们压榨百姓所得的脏粮卖到哪里去了?」

    程知县答:「也卖给了润德粮行。润德粮行神通广大。恐怕普天下有一多半儿的地方官,拿了不该拿的粮都是卖给他们!」

    常风问:「这润德粮行有何背景?老板是谁?」

    程县令不住的磕头:「下官不知!真的不知!」

    润德粮行的幕后老板极为神秘。程县令的确不知。

    常风道:「将他押回京城。」

    徐胖子道:「常爷,咱们是不是该回京了?」

    常风点头:「出来两个月了。也该给皇上一个交代了。」

    弘治三年五月初一,外出巡查的常风回到了京城。

    他带回了两个知县,一个清廉,一个贪佞。

    抗旨未囤够粮数的黄知县被常风安排到了自己家里住。等待皇上召见。

    遵旨囤够粮数的程知县则被安排到了诏狱的牢房。

    五月初三。弘治帝在乾清宫召见了常风和黄知县。

    弘治帝听了二人的禀报,脸色煞白,心如刀绞!

    他苦思冥想,想出的利国利民的囤粮大政,到了下面竟成了坑害百姓的恶政!

    弘治帝不知道该气自己,还是该气普天下的地方官!

    盛怒之下,他素质二连。将龙案边的铜罄狠狠的摔在地上。随后怒吼一声:「欺天啦!」

    常风连忙道:「皇上息怒。」

    弘治帝道:「息怒?朕怎么息怒?那些粮可都是百姓赖以生存的口粮!」

    「因为朕的一道圣旨,百姓的口粮落入了贪官的口中!」

    「全天下一共有一千一百三十八个知县,一百九十三个知州,一百四十个知府!按照你所奏,贪官恐怕十之九!」

    「剩下那一成的清官,也没几个敢把实情禀报给朕的!」

    「朕自登基以来,对待犯罪的臣子,能不杀则不杀。那是朕宽仁!可他们把朕的宽仁当成了软弱!」

    「常风,杀!朕这次要大开杀戒!」

    弘治帝这回是动了真怒了。脖子上青筋暴起!

    常风却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禀皇上,杀不得!」

    弘治帝怒视着常风:「杀不得?为何?若不说出个道理,你就是在回护普天下的贪官!」

    常风叩首:「皇上,郭桓案的前车之鉴犹在啊!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朝局动荡。」

    常风说的是事实。治贪是一个千古难题。光靠杀人是没用的。

    弘治帝一愣。他是通读史书的。自然知道郭桓案。

    常风又道:「这几日黄知县住在臣家里。与臣有一番畅谈。他昨夜对臣说了一番话,颇有道理。」

    弘治帝转头看向黄知县:「哦?什么话?黄伯仁,你说给朕听。」

    黄知县道:「禀皇上。微臣斗胆进言。贪官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会冒出一茬儿。」

    「一个贪官吃饱了,您把他杀了。换一个饿急眼,没吃过饱饭的新科进士上来,他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咀嚼百姓的血肉。还不如留着吃饱了的贪官呢!」

    弘治帝从小饱读诗书。黄知县的实用主义言论颠覆了他的三观。

    弘治帝勃然大怒:「黄伯仁,你放屁!」

    黄知县本来就胆子小。挨了弘治帝的痛骂,他四脖子汗流。

    常风真怕他在乾清宫大殿里犯了胸痹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