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常风天秀,秀麻了(万字大章)

    第259章 常风天秀,秀麻了(万字大章) (第2/3页)

的是稳定。应以大局为重。”

    正德帝望向了常风。

    常风心领神会,替正德帝跟谢迁争辩:“大局的确重要。可是,清理盐务正是为了朝廷大局。”

    “盐务是朝廷财政的支柱之一。如果瞻前顾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那些高官、权贵、豪族侵蚀财政支柱”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谢阁老府上大厅的一根柱子被蛀虫蛀食了。你会放任不管嘛?就不怕哪天柱子被蛀空,房倒屋塌?”

    说完这话,常风突然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这些年来,他经手的许多差事,都碍于“大局为重”四个字,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谢迁语塞。

    正德帝一拍铜罄:“朕意已决!派出钦差,清查天下盐务。命锦衣卫指挥左同知王妙心为巡盐正钦差,翰林院编修常破奴为巡盐副钦差,巡查五大盐场。”

    常风一愣。皇上让破奴做巡盐副钦差?

    常风心知肚明,这对于他儿子来说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今年的新科进士破格担当如此重任。差事若办的好,回京便能高升。

    另一方面得罪人是肯定的。而且得罪的都是大明的顶级权贵。

    正德帝又道:“朕知道,长芦盐场那边的盐利,被朕的两位舅舅侵夺了不少。”

    “朕会支会他们老老实实吐出来。若他们视财如命,不肯还利于朝廷。那好,他们的侯、伯爵位就别要了!朕会下旨褫夺!”

    正德帝早就看不惯张鹤龄、张延龄两位舅舅了。

    这两位仁兄堪称外戚界的道德地花板,干的事儿实在让人不齿。

    什么侵占民田,与民争利,贩卖私盐,纵奴为祸这些事暂且不说。

    就连弘治帝的棺材板钱,他俩都敢贪墨!

    弘治帝病重之时,照例由礼部准备寿材。这哥俩求了张皇后,把这项差事从礼部手里抢了过来。

    成本八千两的金丝楠木大棺,他们愣是虚报成了两万八千两。

    时为储君的朱厚照不是聋子、瞎子、傻子。这件事他有所耳闻。

    当他得知两位舅舅连父皇棺材板钱都敢伸手.那真是曹丕他老丈人不说话,甄姬爸无语。

    碍于皇家脸面,朱厚照没有追究此事。

    说句题外话。朱厚照哪里能想得到在他死后,两位舅舅照葫芦画瓢,又从他这个外甥的棺材板钱上狠赚了一笔。

    张家兄弟堪称皇帝棺材板杀手。

    言归正传,这一回正德帝决定不再包庇两位舅舅。先拿自己的至亲之人开刀,清查长芦盐务。

    瞧,朕连自己的舅舅都不放过。你们总不能再包庇自己的门生故旧了吧?

    正德帝转头看向刘瑾:“刘瑾,河东盐场的镇监是宫里出去的。你要跟他们打招呼,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否则朕让他们尸骨无存!”

    刘瑾拱手:“遵旨。”

    正德帝又看向了三君子:“两淮两浙的士绅大族,跟三位先生关系一向不错。你们要打招呼。让他们配合巡盐钦差。否则休怪国法无情。”

    “至于福建盐场。谢先生,你跟福建几大海商家族交情颇深。劳烦你给他们去信吧。”

    三君子尴尬的都快脚抠四合院了。齐声道:“遵旨。”

    正德帝道:“节流方面,常风提出了崇节俭、裁冗食、节冗费。开源方面,常风提出了赃罚归部、陈清提出了清查盐务。”

    “朕也当以身作则。在节流方面,减光禄寺五成支出。”

    光禄寺管着皇帝宴请。正德帝直接将自己宴请的费用减少了一半。

    刘健夸赞道:“皇上真乃贤君.”

    正德帝却摆了摆手:“刘先生别急着高兴,朕马上就要说让你不高兴的了!”

    “国库的五百六十万两亏空,乃是京官奢靡无度导致的。别以为法不责众,朕无法追究前后上万名京官。”

    “拟旨,自今日起,为时三年。在京文官俸禄的四成以宝钞抵折!按官价!”

    宝钞,擦屁股纸也!

    大明立国,太祖爷受文化局限性影响,觉得宝钞是个好东西。随便印,随便花。印他十万万贯,一生一世花不完。

    于是他下旨命户部大量印发宝钞。

    这里有个问题。

    华夏纸币,始于北宋四川商人印发的交子。但四川商人印交子,是有准备金的,即四川铁钱。交子和准备金(四川铁钱)的比例大致为一百比二十八。

    交子可以随时兑换成四川铁钱。币值自然稳定。

    从后世金融学的角度说,准备金就是纸币的信用支撑。

    太祖爷却武断的认为。朕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朕就是最大的信用。要什么准备金,印就完事儿了!

    没有准备金的纸币滥发,自然会导致纸币的疯狂贬值。

    洪武元年定制,一贯宝钞兑一两白银,这是官价。

    到了正德年间,官价还是一贯宝钞兑一两白银。市价却是一千贯宝钞兑一两白银。

    正德帝说用宝钞按官价折抵在京文官俸禄的四成,等于削减了他们四成俸禄。

    刘健是文官集团的首领。自然要维护文官利益。

    可是现在正德帝占着一个“理”字。他不好提出反对意见,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拱手:“皇上圣明,臣遵旨。”

    李东阳道:“臣也有一个节流之策。”

    正德帝道:“哦?李先生讲来。”

    李东阳道:“臣与管陕西马政的杨一清时有通信。杨一清曾言,养马需要草场。九边各草场,多被当地巡抚、兵备使等官员占据。”

    “朝廷在草场养马,要向大大小小的九边官员私下缴纳数额庞大的草场银。”

    “草场是朝廷的草场。怎么成了九边文官私产?”

    “臣建议,清厘九边草场,收归朝廷所有。这样一来,国库每年可省去草场银十万之数。”

    刘健和谢迁心中不悦:李东阳,咱们心知肚明,草场是九边文官的私房钱。九边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的门生故旧在那里为官,总要有些额外收入当补偿。

    你对皇上提出这个建议,不等于拿九边文官开刀嘛?

    好啊,看来你有意倒向常风和他身后的八虎势力!太后赐婚,让你女儿跟常风联姻时,我们就起疑!果然你要当叛徒!

    拿九边文官开刀,便是你倒向八虎的投名状!

    在这一刻,刘健和谢迁对李东阳生出了戒心。

    其实是刘、谢想多了。李东阳提出这个建议,是一心为朝廷着想。根本没考虑其他。

    正德帝对李东阳的建议欣然应允。他道:“朕看,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用心。国库五百多万两的亏空,看上去是个天大的数字,无法补足。”

    “然而朕跟诸卿一番深谈,各抒己见,这不就找出补亏空的办法了嘛?”

    陈清附和:“禀皇上,臣粗略估算了下。若今日所议开源节流诸策落到实处,大约五到八年便能补足国库挪支的亏空。”

    史书载:武宗登基之初,总督仓场户部侍郎陈清、兵科给事中徐忱上疏指出仓储空虚可虑。曰:京库银两,岁入一百四十九万两有奇,岁用百万两。然太仓之积,少者过半。近年所入,以积欠蠲除,亏于原额,而所出乃过于常数。今海内虚耗,以有限之财供无穷之贵,若不痛惩侈靡,务为减省,岂能转啬为丰,以济一时之急!

    武宗与众官集议,因条具经制八事:崇节俭,裁冗食、节冗费、赃罚解部,处置盐法,减光禄寺所用,钱钞折银,清厘草场。

    至于史书上为何没提及联名上书的常风,就要容后瞎编啊,容后详说了。

    这场正德帝登基之初的财政风波,让三位辅政颜面扫地。

    巨额亏空是他们在任内阁期间产生的。是他们的门生故旧们、心腹死党们挪支的。他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们整日教训弘治、正德两位皇帝要节俭。到头来,最不节俭的竟是他们手下的文官集团。

    先皇孝宗因修庙宇、道观,饱受他们诟病。可是孝宗花的那点帑银,跟文官集团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当天夜里,常府。

    常风跟儿子常破奴在书房中对坐喝茶。

    常风问:“知道皇上为何任用你为巡盐副钦差嘛?”

    常破奴思索片刻,条理清晰的回答:“其一,我是皇上幼年时的伴读郎。皇上对我信任有加。”

    “其二,巡盐会得罪一大批人。旁人做副钦差,事后一定会被几派权贵联手打压报复。”

    “我却不同。八虎之首刘瑾是常家至交。河东盐场背后的内宦一派,不敢报复我。”

    “我是次辅李东阳未来的女婿。两淮两浙盐场背后的文官势力,不敢报复我。”

    “常家是两位国舅的救命恩人。常、张两家又是干亲。长芦盐场背后的皇亲势力,不敢报复我。”

    “我的义兄是尤敬武。尤敬武的父亲尤天爵生前乃是福建巡抚刘成安的心腹爱将。刘成安久任福建十几年,在福建说一不二。福建盐场背后的几大海商豪族,碍于这层关系,不敢报复我。”

    常风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儿初入官场不及两个月,却能对皇上心思洞若观火,对时局了如指掌我儿才十九岁啊!真可谓是前途无量!”

    “不过,反过来说,你跟五大盐场背后的权贵势力都有扯断不断的关系。巡盐之时,你是否会因循回护,网开一面?”

    常破奴正色道:“父亲太轻看我了!读书人应以扶社稷、造福黎民为己任。若我回护那些侵夺盐利的权贵,那十年圣贤书就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常风笑道:“这正是皇上破格启用你担任副钦差的第三个原因。初入仕途的年轻人,不会跟官场老油子一样,事事瞻前顾后、耍滑头、和稀泥。”

    “清理盐务这样尖锐、敏感的事,瞻前顾后、耍滑头、和稀泥是办不好的。”

    常破奴道:“爹,我还是年轻。没想过这一层。还是您老奸巨猾哦不,老成持重,思虑周全。”

    常风喝了口茶,感慨道:“皇上识人用人之明.哪里像个十五岁的少年天子,分明像个五十岁的明君!”

    常破奴道:“可是,朝廷里有人把皇上当成黄口小儿!”

    常风道:“那些人是在自断官途,自寻死路!看着吧,用不了几个月,有他们哭的时候。”

    就在此时,仆人通禀李东阳来了府上。

    常风连忙带着常破奴见未来的亲家公。

    李东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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