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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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两人亲密地在雨中漫步,根本没有注意到柳芷溪。她苦涩地一笑,忽然想冲到奶奶的墓前,肝肠寸断地哭一场,想重新回到高一的那个夏天,那时她不认识冷江,那时苏淮还陪伴在她身旁,她的世界还是完整的。

    柳芷溪默默在别墅前的花园里站了一会儿,新开的月季正娇艳,如饥似渴地吸吮甘霖,她不记得自己上次打理这些花儿是在什么时候,但是看得出,园艺师傅很负责敬业,园子里的林木错落有致、造型惟妙惟肖。

    冷雨像一片薄薄的纱,覆盖在柳芷溪的头上,缭绕的雨雾中,她的面庞有些模糊,瘦削的身形有一种别样的美丽,她黯然地望着花园,然后孤单而忧伤地走进屋内,她没有注意到,冷江在对面的别墅里,瞭望着她,眼里深情涌动。林素锦悄悄站在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他立马收敛神情,用力握住她温暖的手。

    座无虚席的校园体育场人声鼎沸,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秦袁媛一曲梁静茹的《勇气》,赢得了满堂喝彩。这首陪伴了大多数90后都耳熟能详的歌曲,在秦袁媛略带沙哑的声线下,演绎得感人至深,台下的同学一齐挥手合唱,场面十分壮观。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洛橘听得如痴如醉,哼着旋律,柳芷溪坐在她身旁,表现并不如其他同学那般狂烈,或许是因为,在爱情这场角逐里,她总是那个被爱的人,是他们跃过障碍,跨过阻挠,来到她的身边,从这一点上看,她是许多人心里的幸运儿。

    “小橘,你唱歌很好听呢。”她摸了摸洛橘额前的碎发,洛橘眼里的光瞬间亮了,拽住她的胳膊,“芷溪,你看,魏建绪上台了!”果然,一个穿着帅气燕尾服,个子高高的,面部轮廓阳刚却不乏温柔的男孩子,站在了秦袁媛旁边,台下顿时一片沸腾。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忘记,我只要出发,不要目的”,魏建绪磁性的嗓音,很适合这首歌,感情也运用得恰到好处,充沛而不做作。洛橘紧紧拉住她的手,那手里,渗出了汗珠,她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痴情的傻女孩呀。”这句叹息,却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人——姚瑶,她联想起她们最后一次会面的种种场景,皆历历在目。

    “芷溪,出来见见面,好吗?”手机在包里振动,柳芷溪划开界面,看见了姚瑶的信息。

    咖啡馆里,柳芷溪和姚瑶相对而坐,姚瑶剪了短发,眼神空洞漠然,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又似乎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选择一种自我保护的伪装。她的下巴尖尖的,锁骨明显,面容疲惫略微憔悴,仿佛是一个历经风霜的女子,想象不到她只不过二十出头。

    “瑶瑶,你还好吗?”柳芷溪以前没有这么亲切地称呼过她,她们倒不是关系不好,只是以前,柳芷溪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而现在,她竭尽所能地,给予这个可怜的女孩更多关心和友爱。“芷溪,我离婚了。”姚瑶端起面前的咖啡,温度已经不烫了,可她还是反复吹着气,并没有入口。“哦。”柳芷溪轻轻应答了一声,不知如何安慰她。

    “你不觉得奇怪吗?”姚瑶猛然抬头,然后又垂下头去,“还是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场?”姚瑶的声音颤抖得无法将话说完整。“瑶瑶,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多想。”柳芷溪连忙解释,思忖着要不要说出实话。

    “你看,你都叫我‘瑶瑶’了,你以前什么时候这样称呼过我,现在你只是同情我吧。”姚瑶望着柳芷溪,惨然一笑。柳芷溪一阵心痛,这个无辜的女孩,成了嫉妒的牺牲品、仇恨的替代品。她埋下头来,她的心里也有恨,她恨冷江,可是又爱他,而现在,她可以对冷江做的,不是爱他,也不是恨他,而是保护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他们谁又不是行走在灰色地带呢?纵使,她对此抱有不确定的幻想,她暗自希望她知道的是假象,可是这种怀疑让她生出了勇气,或许就是歌里唱的——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芷溪,我是真的绝望了,他说过他不在意我的过去,刚开始他也对我很好,可是后来,他耳边的风言风语多了,他就开始家暴我。最初他还愧疚地向我道歉,可是后来,他家暴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下手也越来越重。我实在无法忍受,终于逃离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家。”姚瑶的眼角,淌出两行清澈的泪水。

    “瑶瑶,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柳芷溪不忍看着她,用面巾纸替她擦去了眼泪。“我不知道,我再也不想回到那里了,我也没有很多好朋友,所以只能来投奔你。”姚瑶征求般地望向柳芷溪。柳芷溪握紧了她的手,忧虑地看着她,重重地点点头。

    “他会喜欢我吗?”洛橘站在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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